何云愁眼神微微一凝,莫名松了一口气。
倘若这场风波只是因为苏孟引起,那倒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用余光扫向纪渊,对方似乎浑然不在意。
开始吩咐手下的两名小旗,押送盐帮、漕帮的众人。
“哼,本千户早就跟苏孟说过,你这人野心勃勃,不会甘心位居人下,迟早要反噬。
可惜他满脑子江湖义气,偏信兄弟,才落得这个下场。”
秦无垢别过脸去,极为隐晦与纪渊换过眼神,拂袖道:
“看在琴心的份上,本千户救他一次,此后三分半堂内斗恩怨,北衙不会掺和。”
纪渊颔首以对,声音淡淡道:
“不过规矩还是要守,北衙兴师动众,只抓盐帮、漕帮,却不动三分半堂。
让外人知道,恐怕以为咱们之间有什么勾结。
所以,麻烦何堂主和雷堂主屈尊降贵,往衙门走一趟。”
何云愁心头“咯噔”跳了一下,摇头道:
“俗话说,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我等到了北镇抚司,岂非成了两位大人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宰割。”
纪渊颇为不耐,保持眉宇间的桀骜之色,张口呵斥道:
“何堂主休要得寸进尺,若非看在谭文鹰大都督的面子,早就把你当场擒拿。
钉穿琵琶骨,拖入诏狱拷问了!
继续讨价还价,便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纪某翻脸无情!”
何云愁沉吟片刻,那双冷漠的眸子,深深望向端坐不动的年轻百户。
他竭尽全力察言观色,好似想要从中窥出几分端倪。
气血流动、心绪变化、杂念起伏……都很正常。
“二哥,无非是进一趟北镇抚司衙门,有什么大不了。”
雷隼忍不住插话道。
“就算他们真对咱们不利,难道罗龙会坐视不理么?
须知道,三分半堂库房里的大笔银子。
没有你我的钥匙,任谁都打不开。”
后面半截话,雷隼压低声音,悄悄说与何云愁。
“既然如此,两位大人盛情相邀,何某便恭敬不如从命,走这一遭了。”
何云愁抖动衣袍,拱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