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就这么难?
“咳咳,那倒没有。
周千户背靠武行,本身就是一掷千金的主儿,哪里差你那几千、几百两银子。
至于徐千户,也出身北河府的豪奢之家,太医局的大丹都用得起……
我猜这两位是在等你选一人做靠山,站好队再说。”
程千里言语之间,颇有些尴尬。
那位徐应求、徐千户,正是他的上官。
“靠山?难道北衙之内,非要找一条大腿抱住,才能混得下去?”
纪渊把玩着那只茶杯,嘴角扯出一丝弧度
“九郎,你想想,无论南衙、北衙,百户位子就这么多,肯定要优先自己人。”
程千里苦笑道。
“若我不想依靠谁,这个百户是否就没希望补上去了?”
纪渊面无表情,自顾自倒了一杯热茶。
“并非全无转圜余地,如果九郎你能立下大功,让其他人无话可说,即便三位千户也压不住你的升迁。”
程千里叹息一声道:
“黑龙台的规矩,七品以上父死子继,可这些年补缺的愈发少了,没个靠得住的山头,别说百户,你想补个总旗都难。
情势如此,无可奈何。”
纪渊轻轻点头,放下茶杯道:
“那请程百户派个旁人都办不成的差事下来,给我一个立功的机会。”
程千里并不意外,好似早已猜到。
经过与孟长河的那次冲突,他已经足够了解,这个年仅十五的辽东少年郎是什么性子。
倘若徐、周两位千户态度好些,而非摆出架子。
兴许还有几分可能。
但想要纪渊低头上门,主动攀附,确是难如上天。
他尚且只是缇骑,就敢打断总旗的腿,甚至砍了百户的头。
这样的强人,越是威逼,越适得其反。
“怪不得老魏那么欣赏你,做人做事都跟他一样,从来只选最坎坷、最崎岖的那条路。”
程千里感慨了一声,唤人取来一沓卷宗,笑道:
“正好,宋云生、周子安勾结白骨道那桩案子,目前还没个头绪,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