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怎么看都能保住百年富贵。
家破?
能破到哪里去?
“也许,无财是说洛与贞命中跟钱财没缘分,是个撒币能手、善财童子?”
纪渊给出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转而想道:
“如果要找没有灰色命数之人,才能让皇天道图拓印,这难度可不小。”
他曾经映照过南门胡同里的左右街坊,几乎全部都是灰色命数。
由此可见,世间众生多为顿困劳苦之命。
倏然而来,倏然而去,难有什么成就。
“寻常市井中人,能带一条白色命数,就算怀揣了几分本事,混口饭吃没问题。
若身有五道命数,其色皆白,何愁出不了头?”
纪渊感慨道。
他要是没有皇天道图。
估计早就死于漕帮铁砂掌罗烈之手了。
哪里还有今天!
“说起来,这罗烈的名字也在我那份‘生死簿’上,
等腾出空闲,应该去找他谈谈人生、讲讲道理。”
纪渊眸光微冷,仇肯定要报,无论是原身,亦或者自己。
马车出了内城,直奔外城。
一路驶过怀仁坊、平绣坊、长顺坊,终于到了太安坊。
这时辰已经很晚,差不多是亥时过半,快到子时。
纪渊下了马车,让青衣小厮自个儿回去。
即便内城大门紧闭,找个地方落脚总没问题。
“子夜之时,切莫独自在街上游荡。”
纪渊叮嘱了一句。
“晓得、晓得,三少爷吩咐过了,小人随便找个客栈歇歇脚就是,不用九爷挂心。”
青衣小厮点点头,驾车消失在长街上。
夜色浓郁,雾气深重。
纪渊一身黑色劲装,独自前行。
周遭寂静无声,灯火俱黯,委实让人有些心里瘆得慌。
“都说艺高人胆大,果然没错。
我有虎啸金钟罩的降魔内气,加上踏入服气境界,血气雄浑如火炉,根本不惧寻常的邪祟,这才敢走夜路。”
纪渊路过一处街巷,风声呜呜,如泣如诉。
用眼睛余光一瞥,好像有个身着粉色襦裙的曼妙背影蹲在角落,哀声恸哭,断人心肠。
那臀儿的曲线圆滚,挺翘瞩目,一看就是三十许的成熟妇人。
这要换成什么怜香惜玉的文人才子,指不定就上前询问,带回家中好生安慰。
可纪渊却像个净街虎似的,两眼一瞪,断喝一声:
“大晚上要哭回家去,别搁这扰民。”
降魔内气带动脏腑卷起滚滚气流,砰的一下轰然炸开,吓得那曼妙背影仓皇散去。
“邪祟阴魂又如何,我胸中自有一身正气!
再说了,心里默念二十四字真言,什么牛鬼蛇神奈何得了!
景朝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我去,老头你干嘛?”
纪渊昂首挺胸,什么树下吊死的长舌鬼、肉铺杀猪的屠户鬼、偷人被捉悲愤投井的溺死鬼……
这些接连浮现、形容可怖的诡异虚影,压根动摇不了他的心神。
可还没等那二十四字真言说完,一阵阴风刮过,凄冷如刀。
转眼之间,纪渊脚下多了一个跪伏在地,抱住自己大腿的老汉。
“大爷救救小老儿!”
声音之悲惨,比起刚才那哭泣的女鬼可怜多了。
纪渊强忍住一脚踹过去的冲动,定睛一看。
赫然是上次阴市摆摊卖云吞的阴魂。
“我是额头上刻着月牙?还是脸黑得像块炭?怎么连死去的鬼都向我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