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浪费了太多个十年了,如今三溪工程各项科学论证已接近尾声,我们也不再是需要求助于苏联进行坝体设计的那个技术水平了,三门峡固然有争议,但我们三十年前搞的大坝尚且屹立在那里,黄河流域的水患也确实得到了缓解,恰逢此时,我们为什么要对这个论证报告持有异议?也许三溪在地质、在水利上确实有争议,但我是一名电力人,我遵从着自己所学到,悟到,看到的一切电力知识与经验,这个经验告诉我,眼前这份论证科学严谨,具有大跨度提高我国水电技术,设备生产技术的前景,符合电力系统需求,我实在找不出半点理由来否定他,否定了他,就是否定了10年,否定了一个让我们追回十年,找回十年的机会。”
10年这个数字,代表太多了,更深一种的沉思出现在了王英的脸上。
“当然,还不仅如此。”张逸夫拿起报告说道,“后面,我们即将讨论输电问题,三溪的电发出来,一定要融入电网,而且电网建设一定要走在前面。三溪的电,近哺华中地区,远供华东和华南,在远距离大容量输电中,大多数人支持超高压直流输电,这同样是我国目前不掌握的技术,我相信王教授同样不支持这个长距离直流输电的论证。而我要说的话也跟刚刚一样,在我国电力大局战略中,无论是西电东输还是全国大连网,始终逃不开直流输电这个话题,这个技术同样也是我们迫切需要的,借三溪之机引进消化吸收技术,发展技术,熟悉技术,掌握技术,实是针对于电力行业大举推进,无论是后续的经济效益还是战略技术上,都满足了我们的一切诉求。”
“王教授。”张逸夫最后望向了王英,“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证明谁对谁错,谁又比谁高明,只是想说,这套三溪的发输电论证,是包括我在内的千万电力人急切需要的,是我国电力行业急切需要的,是发展与战略急切需要的。你坚持自己认定真理的方式值得敬佩,但坚持这一切的方式有很多种,在这个会场,面对这份报告,你如果最终执意反对的话,是对整个行业,包括你自己学识的不尊重。如果说我看到了什么,记住了什么,我看到的是刚刚那个否定科学方案的王教授,记住的是因为非专业原因,阻碍我们发展的王教授,而非那个直言明鉴,敢于坚持真理的王教授。”
张逸夫的论调几度反转,至此话音落下。
不卑不亢收官,鞠躬落座。
这些话,情是多过理的,论是多过据的,他很清楚,这种方式是说服王英的唯一机会了。
静默片刻后,老邹默默抬手鼓掌。
随后更多的人鼓起掌来,包括岳云鹤,甚至包括夏雪。
尼玛明明没什么专业的内容,怎么就这么令人激动?怎么就升华到了这种高度?
这场面再次证明了,搞技术的人如果有好口才,就像有文化的流氓一样可怕。
“逸夫,不管你有没有说服王教授,你是说服我了。”老邹的激动无以言表,“这些话明明就是在我心里的,在每一个人心里的,但我们就是说不出来,就是难以表达,在这里我也跟王英,跟我老大姐多说一句,在这个会议室里,我们,只搞电的,仅此而已。”
岳云鹤的表情也颇为动容,长叹道:“世亮说得不错,在坐的都是过来人,经历过最困难的时期,也还记得求着苏联人的日子,现在机会和自主权,就在我们自己手里,听了这些话,我也找到了自己坚持的原因——为子孙后辈造福,为技术创新开路,至少,就电力系统而言,是这样的。”
两位大佬如是慷慨陈词,每个人心里也静静燃烧着自己的电力梦。
实际上,在大容量水电机组技术之上,下一个议题将提出的直流输电方案才是更为重要的,一旦那个技术引进,对输电,对整个电网将产生巨大的效应,看到960万平方公里之上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