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的时候,又会下雨了喔。”
“带啦~”
黎星若从她的帆布手提袋里拿出来她的伞,是一把折叠伞,比林路这把大伞就要小得多了,估计下雨挡着自己都够呛的,两人的伞颜色倒是一模一样。
她的手小,连伞都握不圆,晃动着手腕展示手里的伞时,伞叶的藏蓝色衬托着她肌肤的颜色更加白皙了。
“咱俩的伞颜色一样!”黎星若接过他的伞,比对了一下颜色。
“唔,有那么一点点色差。”林路看了看道。
“……果然你的眼睛跟正常人不一样吧?我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色差。”黎星若仔细看了看,也没有发现很明显的区别,大概这就是林路的天赋了。
“色彩是可以调的,星若姐现在看到的世界所有颜色,起码有九成,我都可以把它们调配出来。”
好吧,这对美术理解只停留在小学时跟着美术老师涂涂画画的黎星若来说,这种可以称之为天赋的才能,显然超出她的理解了。
画家就是看见外面的世界,表达自己的内心世界,配色就是情感,这倒是跟黎星若想要成为作家的梦想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她用的是文字去展示画面。
“那林路你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颜色?”
“白色。”
林路也问道:“那星若姐你呢?”
“我啊……”
黎星若思考起来,把脑海里的画面变成文字,然后再说出来:“我喜欢蜻蜓翅膀在光线下忽绿忽紫的颜色!”
林路听完,惊讶地看着她:“真厉害啊星若姐。”
“诶?”
“因为你说的这个颜色,我调配不出来,所以是很厉害的颜色了。”
“那喜欢这种颜色的我是不是也挺了不起的?”
“当然,一般听到这个问题,大部分人都会回答一种很常见、但自己也不甚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喜欢的颜色,倒是星若姐说的这个颜色,我一听就知道你真的很喜欢,因为太特别了。”
听他这么一说,黎星若就忍不住咯咯笑起来了,浅浅的梨涡格外甜美。
“那看来林路你没有抓过蜻蜓嘛。”
“这么说,星若姐抓过很多咯。”
“嗯哼,农村里多得很哩,早上麦芒上睡着的白蝴蝶、雨后秸垛上悬停的蜻蜓、还有在梅豆角上摩拳擦掌待捕猎物的螳螂、夏天吱吱叫的蝉,我都抓过!”
“女孩子不都怕昆虫吗?”
“我也怕啊,最怕蟑螂和蜘蛛了!林路你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
“唔,注射器的针头?”
“这个我也怕!!”
两人走路的时候在闲聊、吃早餐的时候在闲聊、等车的时候在闲聊、上车之后在闲聊。
聊的话题又多又杂,这时候林路才知道,黎星若这个女孩子真的跟很多女孩子不同,她会跟他聊雨滴掉落的速度、宇宙的年龄、蝉和蜻蜓的变态成长、狗会把吃不完的食物用鼻子推土埋起来、还知道每个季节星座的位置、知道云是怎么形成的、知道尼安德特人是什么时候灭绝的……
她就像是个百科全书似的,把这些有趣,但大概率用不上,散落在世界角落中的知识,都装进了自己的脑袋瓜里,于是形成了独一无二的她,像是造物主精心调配的作品,深深地吸引住了林路。
向来枯燥无味的一路,在她的陪伴下,连时间都快了起来,到学校的公交车,怎么就不能多绕几个站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