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宝顺着李靖的目光,看向了那些正在生火烧水的将士,见那些将士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正将一捧又一捧的积雪往釜中塞,长叹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他很清楚,李靖说得对,对那些将士而言,浮财就是他们的另外半条命,在他们的力量和精神还没有彻底耗尽之前,他们是不可能丢下浮财的。
毕竟,对他们来说,只要还拿得动,拿得走,就不能舍弃。
“我去杀羊了……”
马三宝长叹过后,无奈的丢下这句话,赶去了牛羊群。
他们所带的粮草,早在他们赶到突厥王庭的时候就耗尽了,如今一日两餐都是以牛羊为食。
他们人又多,每一顿要吃掉数十只羊,所以杀羊得耗费一些时间。
就在他们杀羊煮肉烹汤的时候。
苏定方也在杀羊,只不过杀的只有一只羊,杀完了以后就架在了熊熊燃烧的篝火上烘烤,罗士信拿着一柄小刀,不断的在羊身上划开一道又一道的口子,使羊肉可以受热均匀。
“要说这吃羊肉啊,还得烹着吃最过瘾,烤着吃总觉得少一些滋味。”
殷开山坐在篝火的一边,用刀插着一张馕饼才烘烤,一边烤一边感慨着说。
苏定方没有接殷开山的话茬,反而回问了一句,“郡王呢?”
殷开山撇撇嘴,有些意兴珊的道:“郡王还在大斌……”
苏定方皱起了眉头道:“李道宗呢?”
殷开山瞥了一眼苏定方,取下了刀上插着的馕饼,没滋没味的咬了一口后,不咸不澹的道:“还在殿下让他守的地方守着……”
苏定方有些不太高兴的道:“不是让他们率军赶过来吗?我们这里只有不到三万的兵马,对上了苏尼失和突利的大军,根本不够。
唯有借助他们手里的兵马,我们才能将苏尼失和突利的兵马全歼。”
殷开山啃馕饼啃的嘴有点干,闷了一口冰凉的河水以后,没好气的道:“你以为他们是我啊,会听你发号施令?
殿下可没任命你为此处的总管,反倒是让襄邑王殿下统管此处的战场。
按理来说你应该听襄邑王殿下的,而不是让襄邑王殿下听你的。”
苏定方没办法反驳殷开山这话,眉头紧锁着道:“现在不是谁听谁的问题,而是我们聚集在一起才有机会全歼苏尼失和突利的所有兵马。”
殷开山示意罗士信赶紧给羊上刷一点油,不然烤干了,等到罗士信开始给羊刷油以后,才不紧不慢的道:“不是还有十二卫的兵马吗?他们已经在延州堵住了苏尼失和突利的退路,我们即便是不能一举歼灭他们的兵马,也能不断的蚕食下去,最终将他们全部蚕食干净。
无非就是耗费的时间多一些而已。”
苏定方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事情如果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我们现在是围二阙二,苏尼失和突利向东向西都不行,但他们可以向南向北。
向南他们估计不会选,所以他们在兵败以后,一定会向北逃窜。
我让襄邑王和李道宗率军过来,就是为了堵住他们向北的缺口。
如果他们不来,那苏尼失和突利肯定会从北边逃出去。
到时候我们这一仗就尽不了全功了。
这不是殿下希望看到的。”
殷开山张了张嘴,有些无奈的道:“这些话你别跟我说啊,你跟我说了我又做不了襄邑王和李道宗的主,你应该跟他们去说。”
苏定方一下子眉头皱的更紧了,没有再言语。
罗士信一直在专心致志的烤肉,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
他是个勐将、勇将,不是智将,小规模的排兵布阵他还行,大规模的布局,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