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陈淮生有些恍惚。
当初自己进入乙舍时的几人里,最先结识的就是彭友舒,最熟悉的就是胡德禄。
卓一行和赵无忧是后来者。
从某种意义上说,在当时自己进入传功院乙舍时,赵无忧已经领先于自己和胡德禄了,虽然后来胡德禄赶上来,但现在赵无忧再度领先,你追我赶,也算正常,所以胡德禄也能接受。
卓一行更是天资卓绝,一开始就表现出了碾压态势,所以也没什么。
可彭友舒在三年多前是和大家一样庸庸碌碌的啊。
现在胡德禄依然碌碌,而彭友舒却拜师筑基长老马道春,眼见得就要起飞,也难怪胡德禄有些着急上火了。
见陈淮生不做声,闵青郁轻声道:“夜已经深了,道师还是回屋歇息吧。”
陈淮生摇摇头,但是还是回到厅堂中,坐在椅中沉思。
没想到自己出游这短短两个月里,宗门局势变化如此之大。
自己沉迷于这一趟游历自己所获所得,所以就有些忽略了这些,连带着也没有意识到胡德禄他们现在的心境也和以往不一样了。
他们有了更为急迫的想法和要求。
倒是青郁在这方面相当细致周全,这些自己没太在意的东西,她都观察到了。
“青郁,宗门里变化很大啊,你还知晓那些?”陈淮生叹了一口气,“原来我和德禄他们很亲近的,知无不言,但现在感觉德禄似乎和我有些生分了,许多话也藏在肚子里了,我居然成了聋子瞎子了。”
“不,道师您误会了,胡师兄他们还是和您很亲近的,前几日您和他们谈了之后,他们就很兴奋喜悦,青郁感觉得出来。”
闵青郁走到了陈淮生身后,双手按在了陈淮生肩头,替他按摩解乏。
“哦,但今日他们却……”陈淮生沉吟道。
“您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您可能不觉得,但他们更为敏感,您现在是炼气高段,宗门现在几百号弟子里,也许有一半都无法达到你现在的境界,而且你还是掌门亲传弟子,商掌门执掌宗门五十年,现在也只有七名亲传弟子,可胡师兄他们却还只是传功院里普通弟子,连炼气中段都无法踏入,这种落差感,再加上彭师兄他们的身份变化,所以……”
自卑?落寞?
“那岂不是日后我和他们会日渐生疏,渐行渐远?是不是很多人都最终会走到这一步?”陈淮生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我该怎么做?”
“不是的,您看他们今日仍然主动来您这里,说明你们之间仍然还保持着原来的情谊,您担心的那些可能有一点儿,但只要您处理得当,您担心的那些未必就会发生,……,只是也许需要一些机会,以及适度的调适,……”
闵青郁心思的细腻程度让陈淮生都感到吃惊,他觉得自己无奈之下接受的这样一个伴侍也许还真的是意外之喜啊。
“那你觉得我现在怎么做才更好?”陈淮生仰起头,将头枕在椅背搭脑上,闭上眼轻轻问道。
闵青郁的纤指从颈项、大椎来到头部两侧太阳穴,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亲密地与陈淮生接触,而且这等部位,非至亲难以触摸到。
而他没有拒绝,这也意味着自己和他的关系更亲近了一层。
看样子自己先前的一些分析判断让他很满意,这也让她心中暗喜,同时也吁了一口气。
任无垢的出现给了她一些压力。
来了山门之后,她才从胡德禄、桑德龄和赵良奎嘴里零碎的知晓了,还有两个女人存在于他生活中。
一个炼气六重,甚至比他还要大十来岁,但现在不知所踪。
一個是他师妹,掌门亲传弟子,似乎和胡师兄他们很熟悉,有点儿青梅竹马的感觉,但因为宗门北迁,似乎有了一些变故,所以也从他身边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