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院长的死,对于整个学校的震动来说,可比十几个学生要大得多得多,第二天赵铸出宿舍上课时,发现宿舍楼门口的小黑板上居然也挂上了陶院长的黑白照片,本来被学生拿来晒被子的栏杆上也串上了白色的纸花,弄得赶早儿起来晒被子的学生好不郁闷,估计也没人愿意去沾这晦气把自己被子和纸花放在一起晒太阳晚上再盖在自己身上。
宿管阿姨们胸口也戴着白菊,手臂上还缠着黑纱,不过还是照旧坐在那里磕着瓜子儿聊着天,也看不出多少悲伤,事实上,绝大部分人,也的确悲伤不起来。
该吃得吃,该玩的玩,该睡得睡,一个校长的过世对于正常学校运作来说,可能还赶不上一个任课老师出意外来得大。
不过早上宿舍四个人坐在一起吃小馄饨时,宿舍另外三个看着食堂里也都是黑白照以及回响着的哀乐,实在是没胃口,只有赵铸像是一个没事儿人似地,把自己碗里的小馄饨全部吃完,另外还加了一屉小笼包子。
等进了教室后,上课时间过了将近十分钟,任课老师还没到,随即一个手臂上戴着红袖章的学生会里的人来通知等待上课的所有学生,一起去操场上开追悼会。
又他妈是追悼会。
赵铸把自己的书本塞给了吴杰,直接翘了班,虽说在操场上纪检部的人要点名签到,但是楚耀阳应该不会为难自己。
教学楼门口有学生在分发着刊物,里面有着陶院长生前的照片以及生平事迹,几个宣传部的学生搭着台子在上面激动地演讲着陶院长对于学校的贡献,对于社会的贡献以及对于全人类的贡献,如果不是陶院长的年龄不达标,估计还可能说一说陶院长对于大时代的贡献了。
看着这些宣传干事们或满脸通红或热泪盈眶的样子,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死的是他们的亲爹亲妈。
所有大一大二的学生都正在陆续从教室或者是从宿舍向大操场集结,这里来往的人也比较多,赵铸反正不打算去操场听哀乐晒太阳了,干脆就靠着楼道口的栏杆上,看了一会儿那几个在声泪俱下的宣传干事表演,感觉也挺有意思的。
“嗯,王朗?”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赵铸身后响起。
赵铸知道是谁,黄俞校,本来赵铸想装作没看见他,或者本来就看不见他的样子就这样糊弄过去,但是人家喊了自己,自己总不可能说不回应,人走茶凉,也不至于这么撕破脸。
“学长好。”赵铸礼貌性地回应道。
黄俞校也知道赵铸不会去操场的,而且随着他被内部停职,纪检部的事情现在也全部是楚耀阳在做,所以这时候他也挺清闲的,大四也没什么课了,就是等着毕业分配工作。
黄俞校递给赵铸一根烟,赵铸接了过来。
“我的事儿,你听说了吧?”黄俞校的眼角和嘴角都涂着紫药水儿,而且脸部很多地方的肿胀还在,估计昨天真的是被楚耀阳揍得不轻。
“听说了。”
“呵呵,我是自己活该,怨不得人。”黄俞校倒也看得开,反正他功勋值也捞得差不多了,干脆老老实实等毕业得了。
赵铸没接这话。
“你知道陶院长怎么死的么?”黄俞校又问道。
赵铸摇了摇头,虽然他有一种预感,陶院长的死可能和楚耀阳以及他身后的那些极端激进的团体有关,但赵铸不想去理会这些东西,那些极端组织有着自己的信仰和追求,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很危险,哪怕他们也很幼稚,但稍有不慎,和他们以及他们的事情靠得太近,都可能引火烧身。
“马上风。”黄俞校眯着眼,带着一点调侃的意味说出了这三个字,“死在女人肚皮上了,那个女学生也被隔离审查了。”
陶院长赵铸见过,而且也观察过,这种人不像是体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