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冯来命人收拾好地上狼藉,一边拿着白布替安帝不心划破的手包扎,一边心道:
“陛下,奴才刘统领方才的表情,他恐怕是真的不知道定国公暗中与尹老将军他们往来,否则他定会有所防备。”
“今日之事谁也没有预料到,眼下朝中全是定国公的人,只有刘统领还一直忠心耿耿替您办事,您方才急怒之下不心伤了他,万一他心生嫌隙……”
冯来忧心忡忡。
“不如奴才去将刘统领请回来,那虎符的事情您再跟他慢慢商议……”
“朕跟他商议?!”安帝顿时大怒,挥手推开冯来的胳膊,脸上尽是寒霜:“他刘童恩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朕嫌隙?要不是朕提拔他,他如今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他怒视冯来:
“还是在你眼里,连他也能要挟朕?!”
冯来踉跄了下,满是惶恐跪下:“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担心陛下安危。”
他伏在地上声音微颤:
“如今定国公嚣张跋扈,朝中又不知有多少人与他勾结往来,他握着兵权拿捏太子,屡次逼迫陛下大逆不道,奴才是担心陛下身边无人,奴才绝不敢质疑陛下威势,还望陛下明鉴!”
安帝沉着眼着跪在地上的冯来,见他诚惶诚恐吓得浑身发抖,言语之间更是急切。
想起这段时间冯来伺候身前寸步不离,之前更曾为护着他险些丧命,安帝脑子里怒气缓和了些,半晌才道:“你先起来。”
“陛下……”
“起来吧。”
冯来颤颤巍巍起身。
安帝了眼自己被东西割伤的手腕,体内那股郁气未散,只神色阴沉:“朕知道你一心为朕,但你莫要忘了朕才是大魏的皇帝,是这天下之主,刘童恩他绝不敢背叛朕。”
“不过你的也有些道理,那萧厌阴险狡诈,如今这朝中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与他勾结,光靠刘童恩一人实在难以应付。”
今日之事他费尽周章好不容易才瞒着旁人做成,可谁能知道轻易就被萧厌破除,若早知道他跟文信侯、尹家那老东西私下有旧,他绝不会这般贸然行事。
这种亏吃一次就够,下一次绝对不能。
刘童恩替他办那些私下的事情可以,但他脑子实在比不上萧厌,而且刘童恩如今已在明面上,人人都知道他先前“闲散”只是伪装,他处处都被人盯着。
安帝觉得他的确该再找个人来方便暗中行事。
至于人选……
安帝沉默了片刻:“待会儿你去传虞延锋来见朕。”
冯来迟疑:“可要避着旁人?”
安帝道:“他在宫中,如何能避开旁人,就朕有些关于禁军的事情找他,再将京郊四营以及巡防营中几个将领,还有齐将军,远山伯、禄安侯几人都叫进宫来。”
这些都是朝中武将,有几个是他亲信。
冯来敛眉:“奴才这就去。”
“不急。”
安帝将人叫住,挥了挥手示意冯来上前继续替他包扎,等他回到身侧拿着白布包好伤口时,安帝才继续道:“晚些时候,你传话给梁广义,让他单独进宫一趟,朕要见他。”
“梁太师?”冯来疑惑。
安帝没跟他解释什么,只是垂眼瞧着手上受伤的地方。
梁广义他们跟萧厌原是不死不休,世家更视萧厌为眼中钉肉中刺。
那天宫宴之时,梁广义还帮着崔林想要将萧厌置于死地,可事后萧厌竟然没有追究,就连先前下狱的崔林也只是轻拿轻放,让太子免了他官职就将人放了出去。
安帝可不相信那向来睚眦必报的萧厌会这么轻易饶了他们。
世家的人跟萧厌之间定然是做了什么“交易”,梁广义舍了什么东西以换萧厌不追究他们先前之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