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知道宁茶想逃跑的是敬王。
敬王赵惩在国子监对面的茶楼喝茶,三楼雅间的位置,刚好能到太子驾临的一幕,也刚好能到宁茶鬼鬼祟祟的行为。
当听到近卫肖霖:“宁姑娘独自离开了国子监,去了车行,着像是要离开赵都。”
他抿了一口茶,笑道:“这时候才想着逃跑,已经晚了。”
肖霖问:“要追回来吗?”
他摇头:“不急。且瞧瞧太子的反应。”
太子赵征正在国子监的后院,行走在蜿蜒的径上,跟一空大师叙旧。
一空大师年近八十,光秃秃的脑袋上有十二个戒疤,他穿着浅灰色的僧袍,身板还很硬朗,腰背挺得直,精神劲头很好,眼神慈有光。
“你着像是有心事。可是宫里待得不愉快?”
“还好。就是有些怀念明空寺。”
“没什么好怀念的。明空寺从来不是你的归宿。”
他停下脚步,回头他,目光慈而深沉:“你要正视你的宿命。”
赵征点头,目光飘远,着一望无际的蓝天,忽而有种想要逃离一切的冲动。
沈卓落后师徒二人几步,听着派去监视者的回话,面色一惊,匆匆上前,躬身道:“太子殿下,属下有要事禀告。”
赵征下意识觉得是关于宁茶的事,心里一紧,竟然还有些慌张:她真的背叛他了?真的跟敬王密谋了?他们想做什么?
他怀着一种自虐的冲动,拜别了一空大师,朝着一个僻静的凉亭而去。
沈卓紧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进了凉亭。
他直奔主题:“什么事?”
沈卓扫一眼周边的环境,确定没人,才低声回禀:“是这样,派去监视的人,宁姑娘打晕了嬷嬷,溜出了国子监,现在去了车行,雇了辆马车,着像是要离开赵都。”
“什么?”
赵征满眼惊愕:“她要离开赵都?”
不对。她不是应该去寻敬王吗?怎么会离开赵都?他误会她了?或者他们已经密谋好了?她在引蛇出洞?
想到这里,他忙问:“你可见过敬王?他在做什么?”
敬王是此次盛会的组织者,到现在还没露面,也透着一丝不寻常。
沈卓没派人打听敬王行踪,遂低头致歉:“殿下恕罪,属下不知。”
他到此刻隐隐察觉到了异样——殿下似乎不是一心修佛,对身边人,乃至对敬王,都充满了防备心。这绝不是一个修佛人应该有的心理,而是一个储君应该有的心理。所以,殿下在韬光养晦?
那他宣誓效忠的机会来了。
他猛然跪下来,一脸肃然:“如果殿下想要知道敬王行踪,属下这就派人去探查。”
赵征知道自己还是露出了马脚,不过,本也不能一直隐藏下去,便也没太在意,抬了下手,低声道:“你起来吧。”
随后,盯着他,语带暗示:“有些事,你心里清楚便好。”
沈卓听他这么,便知自己猜对了,心情那叫一个激动:“是。属下明白。属下誓死追随殿下。”
人在宫中,最怕跟错主子,太子有野心,那是他们这些人的福气。
赵征出他有几分忠心,但并没有得一良将的喜悦,满脑子都是——宁茶要离开赵都了!
很好。她很识,早该离开的。他也该放她走。他的大业容不下一个女人。尤其这女人还是个妖女。她只会影响他,成为他的软肋,拖他的后腿。他应该视而不见,应该放她走。
“殿下,宁姑娘……不追吗?”
耳边传来沈卓心翼翼的询问。
他听了,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揪扯着,难受得很,长袖里的双手紧握成拳头,眼里闪过一丝嗜血的杀意,冷戾道:“追!务必给孤追回来!若有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