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今年灾厄多磨,禁酒令乃不得己而下。如今才执行两月,如何能破除?
且世人皆知姜舒的身份,他若上奏促成此事,定会让人以为他枉公徇私。
但郁峥明白,姜舒不是唯利是图的人,姜家也不差这点钱。再则,这并非姜记一商之事,而是大昭所有酒商之事。
姜舒此举,定有缘由。
是以郁峥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缓声问:“为何有此想法?”
姜舒将姜父探查来的民情如实了。
“于我们而言,果子是可有可无,想起来便吃上几口的果点,但于果农而言,却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若果子卖不出去,换不到银钱买粮食,他们根本熬不过饥寒冬日。”
郁峥听完心下大惊,愧声道:“我不知此事,没想这般深远。”
一来,如今年这般天灾多年难遇。二来,此事尚未演变剧烈,没有引起轰乱重视。三来,少部分人的利益,无人在意。
若非姜舒心思敏锐,待问题的角度与众不同,及时发现,等事态严重到出人命时,怕是又要引起动乱。
虽不至于动摇国本,但也会引起民怨。不论事大事,只要是大昭百姓,便不能弃之不顾。
“不怪你,是下方官员未重视上报。”姜舒俏脸紧凝,顿了顿道:“我觉得此举是多益之事,既能助果农卖掉果子,也可让酒铺运转营业,让百姓有酒水可饮用……”
饮酒作乐听起来是无关紧要之事,但却与国计民生息息相关。
若无人饮酒,靠种地为生的农户会失去一项收入来源,酒商消失匿迹,会有很多人失去养家活计,国库也会少一锐收……
万事万物,都有其存在的道理。百姓安居乐业,饮酒取乐,也是一个国家繁荣昌盛的体现之一。
“你的很对,我现在就派追云去彻查此事。”郁峥没想到姜舒竟有如此见解,被她惊叹折服。
姜舒闻言面色一喜:“夫君这是同意了?”
郁峥颔首:“于国于民有利之事,岂有不同意之理。”
只是上奏需得有理有据,朝中百官意见不一,需得拿出有力实证,才可令他们信服。
郁峥起身出屋唤来追云,命他即刻带人去调查此事。
追云受的是郁峥之令,办事效率自是比姜父的人要快。一两日的功夫,便探查清楚,取得实据。
晚间,郁峥在房听追云汇报,查整理凭证,写奏呈。
次日早朝,郁峥当朝禀奏。
如郁峥所料那般,有朝臣出声反对。
“禁酒令才下两月,若此时再下旨意准允酿售果酒,岂不自相矛盾?折损圣威?”
“并且,此令一下,定然会有人暗渡陈仓,暗中酿售其他酒水,造成粮食短缺,得不偿失。”
“二位大人的没错,此举极为不妥……”
皇帝也没料到郁峥会突生此意,当下向他,想听他如何。
面对皇帝质疑朝臣反对,郁峥不慌不乱,镇定从容开口,将姜舒与他所之言一一出。
末了,郁峥拿出凭证道:“这是京郊村农百姓所写的请愿,以及地方官员的证词,请父皇过目。”
御前内侍接过郁峥手中凭证,交给高和,再由高和呈递给皇帝。
皇帝翻开,见请愿上字字泣泪,落满百姓鲜红指印,触目惊心。
再地方官员证词,盖有官印,表明确有其事。
皇帝完合上,紧眉沉目道:“此事虽牵扯不大,但也事关百姓生计性命,不可无视。”
龙目威严的扫视下方百官,圣意己明。
先前反对的朝臣面面相觑,迟疑道:“璟王体恤民是好事,可若有人借机酿售其他酒水谋利,后果不堪设想。”
周太傅道:“那就再下一道严旨,只允酿售果酒,凡违令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