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浙州将军府的西府中。
苏南衣猛然睁开了眼睛,听到外面的声响,她立即翻身坐起来。
推开窗子,到一条影子,借着月光,正是陆思源。
陆思源从早上出去,这会儿才回来。
苏南衣立即走入院中,“思源,辛苦了,有没有受伤?”
陆思源摇摇头,“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没什么,你吃饭了吗?”苏南衣着就要去给他准备点吃的。
“我吃过了,南衣,”陆思源声音低哑,“我有话对你。”
苏南衣点点头,给他倒了杯热茶,“先喝口茶,天气凉了,浙州这边虽然好一些,但你的腿要格外注意。”
“好,我知道。”陆思源垂下眼睛,茶水的淡淡水气遮住他眼底的神情,“南衣,我……我没找到那个驭木者。”
苏南衣怔了一下,她还以为陆思源要和她跟踪霍远铭的事。
听陆思源的语气低沉,情绪沮丧,她微笑道:“无妨,想来他也是刻意躲起来的,再加上昨天被老修撞见,今天必定更会心谨慎,你没有找到也很正常。”
陆思源沉默了片刻,他的侧脸在薄薄的水汽中,有点模糊朦胧,本来就苍白脸透出几分莹润,嘴唇因为喝了热茶红得艳丽。
苏南衣心中嘀咕,也不知道将来谁这么有福气,可以嫁给陆思源。
“思源,我们后面还要去好多地方,你心理负担不要太重,你和老修这么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陆思源动作顿了一下,抬眼她,很想对她,我要的不是你的感激。
但最终只是抿了抿嘴唇,什么也没。
苏南衣感觉他今天有点不太一样,情绪似乎格外低落,也不好再追问什么。
“早点休息吧,睡一觉,其它的事明天再谈吧。”
陆思源放下茶杯,“我去了一趟督统府,霍远铭也去了,还和吴沉安发生了冲突,霍远铭要派人去给那些病患治病,吴沉安并不相信他能治好,两人还差点动起手来,但……闹成这样,也没到吴泯舟。”
苏南衣诧异,“两人都差点动了刀枪,吴泯舟也没出现?是不是不在府中?”
吴泯舟以前在边关的时候,就不住在府里,而是住在营中。
“应该是在,因为吴沉安,让霍远铭出去闹,别打扰他父亲休息,所以我觉得,吴泯舟是在府中的,至于他为什么没来,应该就只有两种原因。”
陆思源抬眼着苏南衣,苏南衣眸子微微一缩,“要么,他就是不想来,要么,他就是来不了。”
陆思源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不想来,他就是放任他们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选择冷眼旁观的态度,来不了,就是他被人控制了。”
苏南衣眉头微拧,“我更倾向于第二种,他来不了。这里算是富庶之地,不天高皇帝远,至少距离京城也不近,浙州是他的,他算得上是封疆大吏。
把这里管好了,谁能奈何得了他?他为什么要冷眼旁观着儿子和养子这么闹?
他又没有老糊涂,四十多岁,完全有能力摆得平治得住,让他们服服贴贴,他本人也不是个怂人……”
苏南衣越,越觉得第二种可能性很大。
陆思源点点头,“今天吴沉安和霍远铭对阵,似乎是霍远铭有点落下风,他没能让吴沉安解开封锁,最终是让自己府里的亲军卫队强行冲进去。”
“这些咱们不管,”苏南衣脸上笑意冷淡,“他们争权夺位的事咱们不掺和,拿到要拿的,咱们就离开这里。”
陆思源起身,“好,我听你的。今天先这样,你早点休息。”
“好。你也是。”
送走陆思源,苏南衣一时也不怎么困,躺在床上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