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迎上他的眸光,要比他更沉稳冷厉,“陛下却没让臣妾另眼相。”
景昌帝知她另有所指,心头愠怒,却不知道拿她怎么样。
她是名正言顺的皇后。
“你想如何?”
皇后微微笑着,眼底妩媚且依旧冷厉,“魏贵妃替臣妾管治后宫多年,本宫很感激她,如今臣妾病愈,后宫这烂摊子不能再叫贵妃费神,明日是内命妇入宫请安的日子,臣妾想与大家见一见。”
白了,明日命妇参拜的人是她,不是贵妃。
白了,她要拿回后宫之权,来知会他一声。
景昌帝不同意,一个从萧王府活着回来的人,不可能管他的后宫,“你身子不好,后宫之权,暂交给贵妃管着,等你养好了身子……”
“陛下!”
皇后出声打断,嗤笑一声,“后宫如今还能交给魏贵妃么?”
“蜀王犯下此等大错,是教育不善之过,陛下认为,教育蜀王的是贵妃还是陛下您呢?”
她笑着,继续:“大学士的事虽已平息,但朝中官员只怕寒了心,杖责三十能安抚得了谁?连个法都算不上。”
“堂堂亲王,在朝堂上殴打老臣,不是一句失态便可掩盖过去的,也是因为蜀王犯错,才让陛下震怒,差点误伤了大学士。”
她一句,便前进一步,直直逼到了御案前,凤眸微扬,尽显国母威严,“儿子犯错,唯有重罚母妃,方能安抚朝野,方能堵天下悠悠之口。”
“陛下还让她以副后掌后宫之权,甚至连臣妾病愈归来,都没有拨乱归正,在外人来,儿子犯错,反而重赏了那生而不教的母妃,有这样的道理么?”
“所以,臣妾要后宫之权,全部的后宫之权。”
景昌帝着她。
她的一字一句,皆让他心惊。
她在王府多日,知道朝中发生的事不难。
王府里头怕也是日日议论的。
让他心惊的是,她这副模样,像极了刚刚嫁过来的时候,话也是条理分明,聪慧沉稳。
这段日子,他总想起那个时候的慈。
她望着他的时候,含情脉脉,眼底是有光的。
他们总是出双入对,她牵着他的袖子,从他的身后探出一双漆黑眸子,像狐狸似的。
但他想得越多,心里就越恼怒。
那时并不知道她心胸如此的狭隘。
竟连他钟一个女子也容不下,如何有国母的气度与胸襟?她分明知道,他日后是要当皇帝的。
她但凡妥协,但凡忍让一步,夫妻不止于此。
他需要皇后的忍让退步,才能成全他君主的威严。
他当皇子,当王爷,当太子的时候,亲眼目睹了太上皇的权威,莫他发怒,就是一记冷冷的眼神,都让前朝后宫震慑。
但到了他当皇帝,前朝镇不住,后宫压不住,就连一直久病的皇后,与他有结发情意的妻子,如今也仿佛站在了萧王府这边与他作对。
满腹愤怒,却无从反驳,因为她得很对,云靳风的教育缺失,不是贵妃承担过错,就是他这个君父。
皇后也着他。
她很了解这个男人,他们恩的日子很短暂,但后来她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好好研究他。
他有心机,但极度自私,承受能力差,欺善怕恶,与太后的性子同出一辙,分别是太后没有心机。
但他的心机,聪明,在第一步的时候就走错了,一步错,步步错,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在为以往遮遮掩掩。
他想平衡前朝做一位贤君,发现魏国公府掌握太多,知道太多,参与太多,他早与魏国公府成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因此,他无法做到公允,只能不断地在魏国公府的步步紧逼之下,扶持魏国公府的人上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