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了指间的香烟,忘了周遭一切,他的耳旁都是金秘那句——
孩子已经清干净了
窗外,深秋落黄。
窗内,穿着雪白衬衣的英挺男人,恍惚了很久很久……
他似乎没办法接受!
金秘心里也难过,她哽咽道:“她现在在医院、人很虚弱。乔总您是要陪着秦姐,还是回去陪夫人?”
乔时宴已经朝着电梯走去。
金秘连忙跟上去。
是司机开的车,乔时宴坐在车后座,一直没有话。
他安静地坐在后座,他回忆着有了孩子后,他跟孟烟相处的点点滴滴,其实……其实是很甜蜜的。
她变得温柔,也不再想着离开他。
他以为,他们会天长地久。
他甚至连名字都想好了,叫颜颜,他跟孟烟的女儿。
是那一个耳光,把孩子打掉的吧!
他记得孟烟撞在梳妆台上,她扶着梳妆台跟他了那么些话,他在气头上并未注意到她的异样……
是他,是他亲手打掉他们的孩子!
乔时宴别开脸,他的眼角一片湿润……
……
VIP病房里,充斥着淡淡药水味道。
孟烟睡着了。
她安静地躺在床上,黑发铺在雪白的枕上,脆弱样子一碰即碎……
乔时宴走到床边,沉沉坐下。
他伸手轻摸她的脸蛋,一片冰凉,他又摸她的手掌,仍是一片凉意。
张妈不停抹眼泪:“医生太太的身子虚透了,太太产后,可得好好补一补,不然年纪大了日子不好过。”
“张妈,你先出去!”
乔时宴声音淡淡的。
张妈犹豫一下,还是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安静下来。
乔时宴的手掌颤抖着抚上孟烟的腹,就在两个时前,这里面还有他们的颜颜,还有他盼了很久的宝贝……
现在却没有了!
他低头,将脸慢慢贴在孟烟的腹上,就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
有什么东西,在眼角滚落!
热热的,发烫!
……
傍晚的时候,孟烟才醒过来。
病房里没有开灯,他们在暮光里彼此凝视,目光都是干涩的。
乔时宴嘶哑开口:“还疼吗?”
孟烟移开目光,她静静着上方的天花板,声音很轻:“你是问那一耳光,还是问失去孩子的痛?如果是那个耳光,那我可以告诉你,不痛了……早就不痛了,因为习惯了,我早就习惯你带给我的耻辱与疼痛,一个耳光又算得了什么?”
乔时宴声音微颤:“烟,对不起!”
孟烟没有他。
她仍是着原来的地方,恍惚一笑:“若是因为孩子、孩子已经没有了!”
“秦诗意差点害死津帆。”
“我截了她的一条腿和生孩子的东西!你又为她出气,把我腹中的孩子打掉了。”
孟烟笑得惨淡:“乔时宴,我们算是两清了。”
他握紧她的手,低哑开口:“我不是故意的!烟,我没有想要流掉我们的孩子!失去孩子……我跟你一样难过。”
孟烟却抽回手。
她不听他解释,不要他的陪伴。
她眼角落泪,喃喃地:“我不想见你。”
她拉上被子,独自在被子里痛哭。
对乔时宴而言,这个没有出生的孩子,只是一个遗憾。
他或许会伤心几天。
但时间久了,他总会淡忘的……
可是对于一个女人,流掉的孩子就是从母体活生生剐下的一块血肉,穷其一生也忘不了这种痛。
……
乔时宴陪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