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眼中骤然希望激增。
“不恨。”阮君庭淡淡道,对秋雨影摆摆手,步撵便转身,将肃德一人留在雪中,“就凭你,根本不值得孤憎恨。至于宽恕,孤这儿,也从来都没有这两个字。太后想见,孤也已仁至义尽。太后想死,大可自便,只是记得身后事处置干净,不要弄脏了北辰大好的江山。”
他留下的话,随着渐起的风,裹挟着雪花,在夜色中飞舞。
“君庭……,君庭……”肃德唤着那早就已经不存在于世的人,颓然瘫坐在雪中,眼中落下的泪珠,干涸成冰。
阮君庭回了王帐,也不见凤乘鸾如往常一样,匆匆小跑着过来帮他扫去肩头的雪,而秋雨影早就求生欲极强地退了出去,二十七损将也已经麻利将此间收拾个干净,如一群田螺大叔般,消失地无影无踪。
“乖乖?”阮君庭一眼寻不到他的心肝儿宝贝,不知窝在哪个角落生闷气呢,只好自己掸了掸肩头,去了大裘。
帐中因他畏寒,终日燃着六七个炭盆,暖如春日,可此刻,却依稀感觉杀气凝重。
“凤姮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嗖——!
他话音未落,一支簪子便从角落飞出,直面而来!
阮君庭不能动武,可身体的灵巧仍在,稍稍身形一偏,躲了过去。
只是,还是比从前慢了许多,那簪子掠过他的银发,削掉了细细一绺。
“哎呀……”他不失时机叫了一声。
窝在角落里的人,立刻跳出来,“你怎么了?”
凤乘鸾冒出头来,才见他压根就没事。
气得跺脚,索性冲出去,与他擦肩而过,要去外面躲清静。
“凤姮。”阮君庭回手将她拉住,“生气了?”
“她要见你,你就去见?你可是想念你那好嫂嫂了?”
她明知他不是那样的,却偏生不爽,借着酒劲儿,非要吃这一口歪醋。
阮君庭也不生气,转身将她从后面拦腰抱住,“那我若是不去见她,你可会说,我是做贼心虚,怕见了她,又生了旧情?”
“啊?你还有旧情?”凤乘鸾回手就捶。
可现在的阮君庭,却是弱柳扶风,不禁打,打了一拳,就闷哼一声,“哪儿有什么旧情,就算是有,新的旧的也都是你……!哎呀,好疼。”
他喊疼,她就心软。
“那你去见她做什么?”她鼓着腮瞪眼,不依不饶。
他就笑,钩她鼻子,“今晚来求见的若是修宜策,难道你也怀疑我曾与那老东西不清不楚?”
都是什么道理!
凤乘鸾狠狠剜了他一眼,“难说!”
“难说?”阮君庭忽然发现,自己被自己恶心到了,“凤姮,你的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什么?”
“是你自己说的,你与修宜策不清不楚!”
“凤姮!”
“哈哈哈哈哈……”
阮君庭是真的怒了!
凤乘鸾是真的爽了!
他将她捉了,两手在腰间,挠她痒痒,挠得她跳着脚左躲右闪,在他怀中滚作一团地笑。
可这笑,不过三声,阮君庭的手,就是一松,身子摇晃,脸色发白地捂住了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剧烈喘息,一颗心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喂!玉郎,你别吓我!”凤乘鸾吓坏了,慌忙扶他,帮他坐下,又是抚胸口,又是顺背。
息怒……,息怒……
淡定……,淡定……
阮君庭好不容易缓过来,白着脸瞪她,咬牙切齿,“凤姮,你给孤等着!等孤好了,第一件事,就是将你就地正法!”
凤乘鸾见他没事了,蹲在他膝前,两手托腮,仰头幸灾乐祸地瞅着他,眨眨眼,“好啊,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