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送上一碗避子汤。”
“呵。”凤乘鸾心情不错,悠闲将浴斛中的水一掀,“好啊,若是有本事寻来最好,她若是不来,我也早晚要去会她!”
她饶有兴致地摆弄着水中花瓣,目光流转,似是在回味昨夜。
静了片刻,才幽幽道“那他呢?”
冷翠一笑,“奴婢以为您不会问了呢。”
她既然笑,那便是好事。
凤乘鸾回手扬了她几朵水花,嗔道“一个个都惯得没规矩,快说。”
在另一头埋头凤乘鸾修饰脚趾的诗听嘴快,抢着道“那位的行事做派还用说吗?用我们小姐漂亮的脚趾一想都知道,无非就是回去之后,立刻上了宏图殿,将坐在龙椅上不起来的姜洛璃给撵去一边儿去,之后,大笔一挥,还朝后第一道谕旨,便是换了锦鳞卫大统领。”
“换了谁?”凤乘鸾问。
“倦夜啊!”
“呵……,他活了……”凤乘鸾轻叹,望向窗外,天光已暗,这一日又过去了。
以往,她每天睁眼,都是从噩梦中惊醒,每晚,都喝得半醉,才强迫自己入眠。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仿佛这四年的时光,都是用刀子一刀一刀、一日一日地刻在心上度过的。
她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什么叫时光苦短了?
凤桓,桓,与姮同形,与还同音,去女,换木,便是要藏了这女儿身,卧薪尝胆,韬光养晦,有朝一日,终将讨还她的那一株梧桐树!
他回来了,她也就从地狱回来了。
他活了,她也就从死地复生归来了。
凤乘鸾的手,下意识地去脖颈间,想要抚弄一下日夜不离身的结发扣。
却不想指尖落了空。
她的神珠呢?
糟了!
丢在桃林了!
“我出去一下。”
凤乘鸾唰地从水中跳了出去,溅了诗听一身水,惊得她尖叫,“哎呀,脚趾还没包好啊!哎呀!都是上等的蔻丹花啊!哎呀!穿衣服啊!”
——
山坡上的桃林别苑,此时已经被彻底清洗洒扫干净,就连染了血的花,也都被人一一摘了干净。
所以凤乘鸾推门进来时,周遭一片清幽寂静,就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凭着记忆,沿着昨日的青砖小路,一路寻到冷泉边,却一无所获。
泉中的血水早已冲刷干净,此时清澈见底,她立在早春泉边,都能感受到水中的凛冽。
要不要下去找?
她脱了鞋袜,轻提裙角,用脚尖试了试,泉水冰凉,寒意彻骨。
她昨天到底是怎么被他捞进去的,又是怎么出来的?
为什么当时完全没有感觉到冷?
莫不是她也随着他疯魔了不成?
他将自己弄成那副悲惨的狗样,到底是在折磨他自己还是想折磨她?
若不是下面的人及时通风报信,她当街拦了那粉红小轿,蒙了眼睛赶了过来了,他可是要真的寻个下等馆子里的姑娘来气死姜洛璃?
简直是欠揍!
她的脚,站在泉边的石头上,趾尖因为觉得凉,又有些生气而有些微曲。
左脚圆润如珍珠的脚趾上,方才染了粉红的蔻丹花,而右脚,则还是素净的莹白,脚踝上,是一圈有些吓人的牙印子。
忽然,头顶的桃花树上,上有那冤家的声音,“为什么只染了一半?”
这一声不得了,吓得凤乘鸾一哆嗦,差点掉进冷泉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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