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想要喊住她,告诉她,衣裳拿错了。
可却欲言又止,不如将错就错好了。
他的脸颊还是火辣辣的,心口扑通,扑通,一声又一声。
原来人心的跳动,是可以听得见的……
昨夜,他这颗垂死的心没有冻死在冰凉的冷泉之中,却反而如外面的桃林一般,绽开了无数的花骨朵儿!
守在外面的倦夜,见那女人一瘸一拐地逃了出去,满脸疑惑地进来,一抬眼,差点跌倒!
君上他,竟然在纱帐那一头,捂着脸傻笑!
上次见他笑,还是在摩天雪岭脚下。
过去的事,君上不记得,他也被下了封口令。
但他心中有数,君上自从离开太庸天水之后,就再也没有笑过。
阮君庭也发现了自己反常,立时将手从脸上拿下来,重新冷冷道“何事?”
倦夜这才想起自己是进来干嘛的,“额……,启禀君上,那姑娘,刚才穿了您的衣裳跑了,要不要臣将她拿了,处置掉?”
“不必了,”阮君庭起身,“对了,你可知她是谁?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额……”倦夜支吾了一下,“昨日您命人去最下等的馆子找最下等的姑娘,所以,臣派人去寻时,就从街边找了一个……”
他越说声儿越小,到最后自己都要说不下去了。
他是个耿直的人,又是个军伍出身,君上说什么,他全都严格照办。
所以,他面前这位九御的皇帝陛下,昨晚的确是与一个站在又脏又臭,满街泥泞的暗巷边招揽生意的姑娘,颠鸾倒凤、翻云覆雨了整整一夜,直到日上三竿还欲罢不能那种!
“不过,君上您放心,臣多了个心眼,专门找人验过了,没病!”
“……”,阮君庭的眉头,越来越紧,“……,所以,你也不知她是谁……?”
“啊,君上,臣叫人进来伺候您沐浴?”倦夜求生欲极强地岔开话题。
“不必了。”
阮君庭随意撇了一眼一旁镜中的自己,想将她身上的淡淡甜香多留一会儿。
一夜春梦,也仅此而已了。
“更衣,回宫!”
——
昊都的迷罗坊,低矮的房屋星罗棋布,如一座巨大的迷宫,向来是下九流聚集之地,也是官府最头疼的地方。
几十年来,无论如何整饬,都收效甚微,最后索性起了座高墙,将其单独划分出来,但凡进出此地,均需经过仔细查验。
如此一来,总算可以稍加控制流毒四散,却也让这一带的街坊划疆自治,几乎成了巫蛊、娼妓、盗贼、贩夫走卒的乐园!
而迷罗坊的鬼市,则是这片乐园中,最令人趋之若鹜的地方。
“南渊琥珀蝉,楼里的姑娘必备,让你的客官飞起来!”
“北辰太后同款假睫羽,叔嫂恩爱首选!”
“东郎痴心蛊,爱他就让他去死!”
“西荒最强部落首选大力丸,做最强的男人!”
“……”
四年前开始,太庸天水与九御之间秘密往来的通道从一条被扩张到无数,两地之间的走私便如蚁穴般繁忙。
太冲山圣女为此几次大发雷霆,派人围剿肃清。
可已经尝到甜头的两边,岂会因为区区一点小小的牺牲就会割舍巨额的暴利?
至于解决那些太冲山看守的方法,很简单。
只要一点点曼陀罗花粉,就够了。
当南渊的暗城和九御的龙巢拧成了一条绳。
这世上,便没有什么事是蝼蚁做不到的了。
低劣又如何?
下贱又如何?
千里长堤,不过毁于蚁穴罢了。
鬼市那一头,一行奇装异服之人如牛鬼蛇神,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