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循声望去,却是个生得明丽,却不怎么认识的少年。
只有凤乘鸾眉峰微微一拧,她怎么来了?
修映雪!
她一身男装,一直混在下面的人群中看热闹,此时竟然按捺不住,闯了出来,任由身边的无痕怎么拉她都拉不住。
“你又是谁呀?”太监翘着兰花指问,“男的去那边儿自己个儿领一匹马,拿根棍子。”
修映雪将头上的发冠一摘,满头青丝飞扬,“这位公公看清楚了,我是男是女?”
她本就长得好看,这个时候出现,倒是有些不同于南渊女子的豪气,一时之间也吸引了不少注意。
“哟,原来是个闺女儿,哪家的?你可知这里是鹿苑,陛下、娘娘面前献技,是要立生死状的!莫要待会儿死了伤了,家里人都不来由!”太监夹着嗓子道。
“不必了,小女子,北辰,天策上将军府,修映雪!”
她嗓音响脆,这一声落下,全场皆惊!
北辰的人!
修映雪翻身上马,毫无怯意,“怎么?南渊放出消息,广邀太庸天水诸国前来观战,却怎么听了‘北辰’两个字就如临大敌?难道是被我们亡故的靖王殿下打怕了?还是不喜来的是个女子?”
她径直入场,直奔凤乘鸾,“靖王妃,王爷他尸骨未寒,你就已经在这里挂红招婿,你对得起王爷在天之灵吗?”
竟然来了个替阮君庭抱打不平的!
凤乘鸾周身气息一沉,她胯下的黑马似乎感受到她的怒意,鼻息之间嗤嗤喷气,马蹄不安地在地上刨了又刨。
“所以,你是来搅局的?”凤乘鸾调转马头,一年不见,这个修映雪脸盘长开了许多,生得比之前明媚了许多,前世,阮君庭以她为妃,虽然连堂都没拜,但是好像也没亏到什么。
修映雪声音不高,却也不避忌,策马来到她面前,“你说的没错,我今日让你择个如意郎君,才怪!”
“好啊!多谢。”凤乘鸾转身,见景娴已经骑马立在她身后,既不吭声,也面无表情。
那份沉默,令人不寒而栗,就如同……
一具能行动的尸偶,一只活着的尸煞!
她望了一眼高台上的温卿墨。
温卿墨刚好换了只手托腮,向她这边懒懒微笑。
这下面,六个女人,没一个是好相与的!
真有意思!
最喜欢看女人打架什么的了!
——
咚!咚!咚!
三声鼓响!
凤乘鸾仰头望天。
午时将至,烈日当空。
对面,东方骏首当其冲,挥着手中偃月杖,身后,近百号太庸天水王孙显贵,鲜衣怒马,嚎叫着冲锋陷阵,烟尘滚滚而来!
修映雪将手中棍子掂了掂,一人一马,横在最前面,笑道“都说南渊的男人畏妻如虎,果不其然,不过是欺负几个女子,都要纠集上百来号人壮胆才敢动手!真是笑死人了!”
她回首对凤乘鸾道“靖王妃,今日,我就替靖王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若是连累你改嫁不成,可别怪到我头上!”
又是阮君庭!
阮君庭都死了,这个修映雪,还是三句话不离阮君庭!
凤乘鸾牙根子一错,“修小姐可能有什么误会,实不相瞒,其实,阮君庭临死前,已经把我休了。那带血的休书,至今还在我千里归云妆台的匣子里,不信可以回去同观。”
“什么?”修映雪眼睛眨了眨,没缓过来,“王爷他已经把你休了?”
“是啊。所以,你今日的的确确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凤乘鸾懒得理她,一人调转马头,高举着红绫七宝球,策马飞驰,立时引着后面那上百号男儿打马疾追,甩成一条绚丽长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