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无间地狱,看似一盆毛血旺,却红糊糊,血淋淋地一地,尽是些半生的内脏碎片和血块!
呕!
东方骏再也受不了了,掉头去里间吐一会儿。
“我倒要亲自去会会东厢那位!”凤蕙雅回身抄了佩刀,径直冲向东厢房。
岂有此理!
竟敢如此挑衅!
满屋子的纨绔子弟,但凡有两下子的,也咋咋呼呼跟着拥了过去!
“出来!”
砰!
东厢的门被一脚踢开,里面锦绣阑珊,灯火通明,却悄无声息。
一样的紫丝帐,一样的花梨几,一样的月牙凳。
桌上布的是蟹宴锅,满室飘的是海鲜香。
只是正对门口的深处,多了一处露台。
那露台上的锦绣帷帐轻掀,里面描金太师椅一转,就见女子身着极奢的黑裙,两条交叠,正斯条慢理、好整以暇地端着只白琉璃碗,碗中是文火慢炖的好汤。
“凤乘鸾!”谭秀儿当下腔儿都变了!
凤乘鸾雪白的牙一龇,“怎么?好久不见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请的这一顿,你们可还满意?”
“你就是凤乘鸾?”凤蕙雅提刀走进东厢。
她自幼随凤朝恩在外,直到去年才进京,行为做派,都是多了些豪横,少了高门贵女的骄矜。方才在东方骏面前还做做样子,此时恼羞成怒,就再也懒得装了!
而且,作为远戚之女,换了从前,她这种十八杆子都打不到的叔叔家的女儿,是根本没资格靠近凤帅千金的,连陪玩都轮不到她!
可她现在却顶了凤乘鸾的位置,成了这百花城中首屈一指的凤家大小姐!
“我是谁,你问问这些皇城公子贵女不就知道了?”凤乘鸾指尖捏着银勺,搅着琉璃碗中的汤,抬眼间一道厉光“听说我不在百花城这一年,有一窝乌鸡成了精,到处自称白凤,不但登堂入室,兴风作浪,还占了株梧桐树,睡了那黄金巢!”
什么乌鸡变白凤!
说的就是凤朝恩全家!
凤蕙雅刀尖一指,“凤乘鸾你骂谁!”
“骂谁,谁清楚,到底是乌鸡还是白凤,爹生娘养的,可不是披了身白毛就说了算的!”她将手中白琉璃碗递给林十五,“新炖的乌鸡白凤汤,纯白的毛,乌黑的骨,足足炖了三个时辰,炖的筋酥骨烂,入口即化,你们要不要每个人来一份?”
“丧家之犬!净呈口舌之快!”凤蕙雅刀尖一抖,脚尖轻点,踏过圆桌,直向凤乘鸾刺去!
凤乘鸾也不躲,就等着她刀锋送到!
咣朗!
凤蕙雅的刀,劲风还未及掀起对方的发丝,就见面前寒光掠过!
那刀被林十五手中的千杀刃,如切豆腐般断成两截!
剩下的一小段,连带着刀柄,送到凤乘鸾面前,已是强弩之末,只见她人未动,那刀却如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牢牢捏住,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
凤乘鸾抬手掰过她的下颌,左右看看,“生得倒是人模狗样,却还在我面前动刀,凤朝恩还真是把你养得不知天高地厚!”
说完,“啪”,左边一记耳光,“这一巴掌,是教你姓凤的该怎么说话。”
接着,右边,“啪”又是一记,“这一巴掌,是教你姓凤的该如何做人。”
说完,一碗乌鸡白凤汤,从那花样的发髻间,缓缓倒下!
“啊——!”
凤蕙雅哪里受过这个,此时被人捏着,稍稍动弹,那颌骨就仿佛要碎了一般,只得闭着眼尖叫。
粘腻的汤汁顺着额发,淅淅沥沥淌下来,还夹杂着被熬成绒的鸡肉丝儿。
凤乘鸾拔了她发间一根钗,挑去落在发髻里的一根小骨头,之后,一脚踹出!
凤蕙雅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