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乘鸾破衣烂衫坐轿。
等轿子落在凉风殿前,秋雨影便立刻带人四下检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从墙壁是否有夹层和暗孔,到花草熏香是否微毒相克等等,直到确保万无一失,才又将所有床褥茶具等等一概贴身事物全部换成自备的,才有请主子入内。
阮君庭碍于整个凉风殿都可能处于景元熙的监视之下,只是守在软轿旁,并未与凤乘鸾过多接触,此刻见一切准备停当,才掀起轿帘,“凤姮……”
这一声,便不忍再唤了。
凤乘鸾不知何时,已经抱着膝盖,窝在轿子的角落里,缩成一小团,睡着了。
他这时才得空细看她,几日不见,那身形看起来竟然生生小了一圈儿,人也瘦得脱了相。
那张原本已经被他养得明艳灿烂的脸,此时眼窝凹陷,平日里花瓣一样唇,也皲裂开血口子。
也不知这几日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阮君庭的心,似是被一只手紧攥着,一阵抽搐,只得躬身入内,伸手将她小心翼翼抱起,入了凉风殿。
那一身斑驳伤痕,令人不忍直视。
胸前的伤,很深,该是整只匕首没入了进去,又被硬生生拔了出来。
加上没做过认真处理,连包扎都相当仓促,已经红肿多时,至今尚未结痂。
她该是稍微行动方便了些后,便不眠不休、日夜兼程地赶了回来。
也多亏了相思忘的作用,才如一头野兽般顽强地撑到现在。
“如此不爱惜自己!”阮君庭气得够呛,唇角紧绷,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也没留情,又出去叫人弄来温酒和伤药。
身上这些伤口,若是再不处置,不要说留下疤痕,只怕会要了她的命!
因为生气,下手就有些重。
酒虽是温的,渗入血肉是真的疼。
凤乘鸾哼了一声,也不睁眼,就用手去推他,委屈巴拉哼唧,“啊,好疼啊。”
“你还知道疼?孤当你已经死了!”阮君庭没好气回她,下手却轻了许多。
凤乘鸾这才睁开眼,见这女装大佬,一身盛装还没来得及换下,就坐在床边跟她生气,头顶翟冠上的珠花也气得乱颤。
“我这不是活着回来了吗,你生气呀?”她向他身边挪了挪,挤了挤,糯着嗓子哄他,“别气了,大不了我下次去拼命前,先向皇太子殿下禀报?”
啪!
撒娇失败!
她被阮君庭一巴掌给翻了个身,按趴了过去,将那件不知从哪里寻来的破衣裳撕掉,露出背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累累伤痕。
“哎呀,疼啊!你轻点!干嘛发那么大火儿!”凤乘鸾趴着抗议,两肩消瘦的蝴蝶骨,那么突兀,看着让人揪心!
阮君庭是真的生气了,气得胸疼!
“给你自由,任你妄为,却没叫你去玩命!你自己的身子自己的命,若是以后再不懂得珍惜,孤大可帮你收着!到时候成了笼中鸟,不要天天哭着后悔!”
他嘴上骂人不解恨,顺手在屁股上又“啪”,狠狠拍了一巴掌。
“哎呀,疼了疼了,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真的!”凤乘鸾抱着枕头,一面求饶,一面扭头偷看他,一副受虐相。
他一双凤眸瞪着她,因着描画了浓烈的妆容,越气反而越美。
她鼓着腮,扁着嘴,可怜巴巴地看他,可越看越想笑。
噗!
对峙片刻,就在阮君庭的心刚要软下来,饶了她时,她却好死不死地没忍住,笑出了声!
阮君庭俯身将人按住,两鬓的珍珠流苏,垂及床榻之上,额间那一点剑痕,灼灼如火,“你还笑!笑什么?不准笑!”
噗哈哈哈……!
越是不准她笑,就越是好笑!
“我笑你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