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鹅毛大雪,北风呼啸。
一辆马车,停在北疆军堡的铁门之前。
车帘掀开,裹着雪白狐裘的阿宝跳下雪地。
及膝深的积雪,寒意袭骨,冻得她直打哆嗦,连嗓音都发颤。
“告诉你们凤燃王!”大喊着,阿宝哈着寒气,高高举起手中的麒麟银弓,“有人找他!!”
军堡的瞭望塔上,得了信的守卫匆匆赶往主帐汇禀。
黑铠战袍的凤燃王什么也没听清,只知。
有个手拿麒麟银弓的姑娘,在军堡外叫嚣要见主帅!
铁门轰然打开时,狂奔而来的凤燃王,骤然怔住。
他日思夜想的姑娘,竟真的为他,万里迢迢而来。
裹着他送的雪白狐裘,站在白茫茫雪地里,含着泪他。
就像他梦里,都不敢奢想的那样。
她那双干净明亮的眼睛,只得到他。
然而,杀敌时沾染双手的鲜血,尚留余温。
竟令震慑蛮族十六部的人屠王悄然攥紧了剑柄,不敢上前。
阿宝却没有错过,他的胆怯。
明明铁门打开那一刹,他眼底的寒冽肃杀瞬间变得温柔。
他到她,明明就很欢喜。
阿宝踩着及膝深雪,踉跄走到男人面前。
突然,装作跌倒。
如她意料之中,男人惊慌失措将她抱住,焦急追问:“是来的路上受了伤?哪里难受?”
话音未落,她被男人直接打横抱起,慌乱冷喝。
“来人!快传军医!!”
副将从未见过主帅这般紧张,匆匆瞥了眼雪白狐裘里的姑娘,便领命直奔了老军医的营帐。
谁知带着老军医赶到,主帅帐篷却戒备森严。
主帅帐篷里,火盆熊熊燃烧。
阿宝低头,盯着蹲在她面前,替她搓手取暖的皇叔。
脑海中回响起了她偷听到的,那段阴谋。
朝臣奏禀:凤燃王拥兵自重!狼子野心!陛下应早作决断!倘若凤燃王此番兵败,陛下便可以此为由,将其诛杀!
沉默不语许久,老皇帝淡淡道:他凤燃王可是战功赫赫啊。
另一朝臣义愤填膺:正是战功赫赫,陛下您才更该警惕凤燃王居功自傲!!终有一日,起兵谋反!
话落,朝臣齐齐跪下:陛下!此乃千载难逢的良机!
阿宝深呼吸,又想起这一路赶来,北疆与蛮族的战场,其实距离她丝毫不远,她甚至能听见北风里的震天嘶吼。
尸横遍野,乌鸦凄厉哀鸣着,盘旋其上。
战火,烽烟,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
阿宝抬手,心翼翼擦掉男人脸颊的血迹。
白鹿院的情之后,他们狠狠吵了架,他回朝的半月里,虽然常常见面,但好多话都没。
如今,距离那时候,又过了数月。
这个男人好像比他们吵架那时,更疲惫憔悴了。
但他却担心道:“为何突然跑来北疆?你不要命了?”
外面的北疆铁骑谁也想不到,黑袍凛冽的凤燃王,杀名远播万里的人屠王,竟正在替他家姑娘脱鞋袜烤火。
“是帝都有人欺负了你?”
只得到一阵沉默,凤燃王不由抬头打量他家姑娘。
姑娘圆润的鼻尖通红,强忍着眼泪。
凤燃王心弦骤紧,担忧追问:“萧皇后?淑妃?该不会是德妃?还是大皇子?轩辕晤呢?我嘱咐过他好好照顾你。”
听到这些话,阿宝强忍了一路的委屈骤然爆发。
“对!我就是不要命了!”
虽有火盆燃烧,却依然输给心中寒意。
阿宝委屈扑进男人怀里,“他们要是敢杀你!你就拿我当人质!能拖一时是一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