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奇痒无比,又不能上手去挠,非常人可以忍受,更别说病发时去绣花了。
还绣花呢,不在地上打滚就不错了!
林宵闭了闭眼,绣东西的手还是稳稳当当的,只是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惨白,柔弱得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人吹跑。
她每一针每一线都和平常无异,这模样落在校验席上的陆英眼里就是不对劲。
陆英回想了一番贵妃捎来的纸条,确实是让她调换劣质丝线以次充好即可。
可看这林大姑娘绣得稳稳当当,怎么也瞧不出有什么问题。
同样焦躁的还有柳欢容,她坐在林宵对面,对林宵的举动可谓是看得清清楚楚。
她敢肯定,林宵此刻必然是生不如死的,林淼之前就告诉过她,林宵有个不可治愈的隐疾,便是碰不得劣质染料。
林淼说,林宵回京后有一年冬天想溜出府玩,便换上粗使丫鬟染了颜色的那种麻布衣裳,在外面溜达一圈回府后就浑身发热,身上起疹子,可怖极了。
柳欢容思及此,目光很快沉了下来,不相信这样的痛苦林宵还能忍得住。
才几岁?十四五罢了,正是沉不住气的时候,就算平时再怎么装得稳重,骨子里应该还是个小丫头片子才对
若是林宵知道柳欢容的所思所想,只怕是要憋不住笑了。
还小丫头片子?她母仪天下的时候柳欢容还在闺阁当着姑娘,她在深宫步步为营和玉贵妃斗得死去活来之时,柳欢容在和李翌谈情说爱。
柳七七之所以满盘皆输,不是输给别人,是输给自己心底仅存的那一丝柔软。
换而言之,柳欢容前生能赢,不是赢在手段高明,是赢在从一开始,她就是柳七七的四姐姐,是柳七七最亲近的姐姐。
如今是林宵,她以将军府嫡女林大姑娘的身份重活一世,别说起红疹奇痒难耐,就算剔肉刮骨她也做得到不动眉眼。
她敢赌上一切去博弈,不计后果,柳欢容敢么?
不敢。
大好的名利名声,前程似锦,柳欢容拥有的东西太多,多到这些繁华一旦倾塌,便只能无穷无尽腐烂。
林宵绣完最后一针,右手几乎没有知觉,她借着绣架撑着身子,将右手有红疹的地方藏在大袖之中,除了脸色发白之外没有丝毫异常。
身旁有贵女好奇悄悄看过去。
赫然是一幅大漠孤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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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超喜欢这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