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醒,将视线从林宵身上移开,整个人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
杜若不解“这是上元节?”
林宵扬起嘴角“是。”
“原来京城的上元节是这个模样。”杜若看着陆英手里的画感叹,“你好像不只是画了烟花和灯市,这夜幕之后是否还有别的?”
陆英把画放下冷声开口“能有什么别的?小家子气,登不得大雅之堂。”
“臣女幼年不在京城,不能像柳四姑娘一般和父亲出游感受山水之乐。”林宵的声音轻轻的,却莫名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震慑力,“因着生辰是上元节,但军营里物资紧缺,军士们便自发做了些炮竹给臣女庆生。”
众人的脑海里立刻有了画面。小女娃穿着厚厚的冬衣,小脸被冻得通红,在炮竹的火光中嬉笑,军士们也在那一刻有难得的清闲。
军营清苦,不想清苦到如此地步。
“臣女后来身子不好,回京后的每个上元节都会想起昔日在军营里的日子,也盼着父亲和将士们能早日平安归来。”
杜若听着她缓缓道来过往,自己也有些感触。
江南的上元节没有林大姑娘画中那般绚烂盛大,不过是各个人家炊烟袅袅,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赏一赏团圆的月亮。
她在青楼里,也有的知心好友,小酌几杯,对影作诗,好不痛快。
京城的月亮虽圆,却没温度,凉薄得很。
这感受竹沥姑姑更是深刻,宫里的老人儿了,一生未嫁,前半辈子守在紫禁城,后半辈子守在越华堂,说好是好,不愁吃穿不愁柴米油盐酱醋茶。
可是天下女子又有几人挨得住独自一人孤苦的日子呢
陆子苓和陆子川从前也是普通人家的小女子,若非在多年前的校验上成名,也不能入越华堂负责传授技考项目。
家里不愁吃穿了,可麻烦事情接踵而至,一家人闹翻后离心的离心,拿了钱离家的离家,父母西去,如今也只剩她们姐妹两人了。
荣华也好,富贵也好,银钱也好,名利也好,倒不如一家子和和美美过清贫些的日子。
校验席上静默了,席下也寂寥一片。
这画的繁华绚丽背后,处处透露着悲哀。
尤其是右下方那个甚至无法辨认的女子,大约也是在抬头观赏盛世烟花吧?
不知是官家小姐还是平民女子呢?
林宵看着自己的画,嘴角的笑意不减,淡淡的,凉凉的,远远的,独自一人抽身于画外。
不是官家小姐,也不是平民女子,那是曾经风华盛名后又通奸叛国的皇后娘娘。
柳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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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七七暴风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