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放下汤药退了出去,子定也行礼离去,到宫门口等待。
萧溯上前几步,他个子高步子也跨得大,站到床边就遮住殿内的烛火,袍子上的花纹若隐若现。
太后轻轻拍了拍床沿“来,坐到哀家身边来。”
少年郎不卑不亢站着没动作,嘴角还是一如既往上扬,漫不经心间又有些疏远“不敢,臣还是站着就好。”
太后叹了一口气,手没了力气垂下来,眼里涌起莫名的情绪“你从前最喜欢粘着哀家,如今人高了,也大了”
“定国府多受太后娘娘恩惠,臣一定恪守臣子本分,不逾矩。”他语气淡淡的,“太后娘娘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吩咐,臣就告退了。”
“萧溯。”太后喊了一句,少年郎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的笑意已经微不可见,太后方才大梦初醒般身子一僵。
他什么都知道,眼前这个十七岁的少年,什么都知道。
“无事,你跪安吧。”太后疲惫,说出的话也没了凌厉。
萧溯走出殿门,殿内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子定拦下准备进去的宫女,交付一个锦盒“每日一粒,晨起后用温水送服。”
宫女了然,接了盒子谢恩就进去了。
子定走到萧溯身旁“主子,东西交出去了。”
萧溯应了一声,没再多言。
“主子,方才玉贵妃来过,要给太后娘娘请安,听说主子在里面就先去见皇上了。”
“玉贵妃?”走到皇城门前他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似乎方才收敛气势的那个人不是马上少年郎。
子定也迅速上马,低低回答道“是将军府二房夫人乔万云的堂姐,曾经在宫里与主子有过几面之缘。”
萧溯轻笑一声“又是将军府?”
“是。”
“今年的春天,还真是适合看戏。”他拂衣而去,马蹄掀起阵阵尘埃。
养在宫里的那段时间,萧溯见过的人不算多,周围人因太后的缘故对他恭敬不已,但能去的地方却少得可怜,哪怕去,身后也总跟着一堆人。
对于玉贵妃,他没什么印象,后来封侯离宫,如果一定要说满宫里的女人谁最令人印象深刻,他倒是觉得皇后值得一提。
左不过和他年龄相仿,一举一动却颇有成熟风韵,在皇帝身边像朵娇艳的花儿似的。
宫里的花那样多,能在这个年纪就坐上母仪天下的位子,必定能忍常人不能忍之苦,做常人不能做之事。
可惜了,宫里规矩这样多,一张布满善意的假面戴上,想要摘下是不可能的。
美人固然美矣,最后也是葬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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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溯(疯狂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