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邵琰宽比翼双飞,就眼都不眨把我杀掉,一滴滴放干了血,可曾有过片刻犹豫?”
“后来,你发现邵琰宽不是良人,举目无亲走投无路,我突然就变得金贵起来,每日念上几遍,司藤长司藤短,就好像真的对我诸多情谊。”
“再然后,你突然发现我居然敢不合你心意,不跟你合体,你恼羞成怒,甚至都不愿意跟我谈一谈,先杀秦放来警告我,接着机关算尽来杀我……”
“我是什么东西?
挡路了就杀,需要了就招来,白英,到底,你跟丘山没什么分别,分体之后,你就知道你强过我,我对你来,就应该是言听计从的工具,就应该配合你亦步亦趋,最不该的就是把你抛在一边,痴心妄想什么‘自己’去跟你分庭抗礼。”
“在你看来,当初半妖险象,我们从来就没有分成两个一半,你才是主体,我只不过是一个部件,一只手,迟早要接回来的,是吧?
所以一旦我反客为主,居然取了你的妖力,还要拿走你的妖骨,你就受不了了,甚至不惜拿观音水来对付我,是吧?”
她一边,一边俯身捡起那根插喉的肋骨细看。
原来白英当时,只是情急掰断了肋骨,事实上,她的安排还要更多些。
那根肋骨的底部,有个略细的楔体,也就是,对应的另一端,有插入的凹槽,她之所以敢在自己的身体上涂抹观音水,是因为那一截,早就不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了。
如果事情顺利,这一截肋骨可以成为攻击她的利器,即便事情不顺利,自己同她合体时,也势必会把这一截涂抹了观音水的骨头同时融入。
也就是,不管怎样,她都一定会中观音水的毒。
司藤觉得好笑,却又止不住心灰意冷,喉部的细藤缠匝暂时起了作用,却仍然止不住血从藤缝处外溢,她抬眼去看白英,白英:“怎么了,想杀我吗,你也不用费这个事了,妖力都被你抽走了,你以为还能撑多久?”
倒也是,被抽走了妖力的白英,也撑不了多久,也许再过片刻,她又会变成西湖水底无声无息的骨架,不过……
果然。
白英又开口了:“你既然要做自己,那你有骨气一点,不要用我的骨头,不要用我这一半。
反正你的妖身也保不住了,你就老老实实打回你的藤形,也许再过个百八十年,你以半藤之身,再修成个妖怪也不定呢。
又或者……”
她看向秦放,声音诡异而又玩味:“又或者,你的血已经中毒了,皮肉也腐蚀了,但你的骨头暂时还没有被毒浸入,那里就有一具身体,甚至还有刚刚转移过去的妖力,趁着你妖力未绝,你还可以去穿上这件新衣服的。”
“但是我的,你一分一毫都别想用,我不会留给你的。”
白英嗬嗬地笑起来,她全身的骨架开始发出吱呀吱呀的散架声,再然后,焦黑的骨架开始扑簌簌往下散落灰尘,又像是偏白的灰烬。
半妖不会被杀死,除非被另一半杀死合体,或者是,她自己想死。
这或许是白英觉得的最好的选择,连一片骨碴都不留给她。
她就这样,嗬嗬冷笑着,在司藤的面前,坍塌成灰。
司藤很久都没再话,直到颜福瑞忽然指着她尖叫了一声:“司藤姐!”
她循向低头去看,原本乌黑油亮的发梢处,已经蜷曲泛起了苍色,中国古代有一句话,“发为血之余”,她的血越流越多,妖力慢慢失去,变化先从头发开始,再过一些时候,她就维持不住她的人身了,姣妍光滑的皮肤会开始发黑发干,整个人会像树皮包裹着骨头一样难看,再再后来,这具人身会像白英死时那样,轰然化作片片灰烬,风一吹就散了。
倒也没什么可惜的,她本来,也不是人。
颜福瑞结结巴巴问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