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远山打电话给她。
他邀请颜心去趟他的家,帮他一个忙。
“是什么事?我不知能否帮得上舅舅。”颜心在电话里问。
盛远山笑道:“帮得上,你来了就知道。明日上午我派副官去接你。”
颜心道好。
翌日,天气仍是热,落地金阳似火。
颜心换上了她老式的衣裙。
程嫂问她:“怎么不穿旗袍?”
“不是什么大事。”颜心。
旗袍固然好,太过于慎重。
要再过几年,旗袍才变成很平常的服饰。
现在的旗袍,算是最时髦、慎重的服装了。
她对盛远山没什么特别的心思,故而也没什么特殊的期待,就平平常常即可。
程嫂又问她戴什么首饰。
颜心便随意。
程嫂见她今日穿了件珍珠白的裙子,淡绿色上衫,配其他首饰很压人,故而拿出了她的珍珠梳篦。
“戴这个?”
颜心瞧见了,没点头,也没拒绝。
程嫂替她绾好了头发。
她带着白霜,去弄堂口等候了片刻,盛远山的汽车停靠过来。
副官打开了车门。
颜心和白霜坐在后座。
一路上,颜心都在风景,把这条街道和前世联系起来,有哪些变化。
突然,有辆汽车横了过来,差点撞到了这辆车。
司机急刹车。颜心身不由己往前倒,白霜扶住了她,她的脸才没有撞到前面的座椅。
她半晌惊魂未甫。
前面车子上,下来几个人,个个蓝布短衫。
盛远山的司机和副官去交涉。
颜心便瞧见了一位年轻人。
很年轻,和她差不多大,十七八岁的样子,颀长单薄,像个大男孩子。
他穿着短袖衬衫、背带裤,吊儿郎当。
一双眼,往这边汽车里,快步走过来。
白霜从口袋里掏出勃朗宁,子弹上膛。
颜心按住她的手:“不要轻举妄动。先关掉保险,再见机行事。”
白霜道是。
年轻人走到了汽车旁边,盛远山的副官急忙过来阻拦。
“车窗摇下来,我这位大姐。”年轻人。
副官不肯。
两下对峙,谁也不让步。
颜心自己打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年轻人上下打量她。他有双特别明亮的眼,眼珠子如点漆般乌黑,故而眼神犀利。
眼皮薄,饶是单眼皮,也显得他眼睛大而有神。
“这就是督军府的义女?”他不怀好意笑着,“这么有能耐,你是属狗的吗?”
“周少,有事您和我们旅座,不要为难大姐。”副官又阻拦,对颜心,“大姐,您请上车。”
“这么护着?我就是想和她聊聊。”周少脸上都是戏谑的笑。
“没关系。周二少想和我话,可以。”颜心道。
这个人叫周牧之,是青帮龙头的二公子。
颜心前世和他有过一点交集,是在盛柔贞家的宴会上。
见过面,无深交,不清楚他人品秉性。
“你认识我?”周牧之目光轻佻,往她胸前了,又去瞄她的腰。
颜心冷冷:“我不仅仅认识周二少,还听二少至今睡觉都要穿葱绿色肚兜,免得夜里冻了肚子。”
周牧之一惊,那点轻蔑顿时变成恼羞成怒。
有个啰嗦的乳娘,把他当孩子一样照顾,他根本没办法拒绝。
可这事很隐蔽,一般没人知道。
他终于首视了颜心的眼睛:“你从哪里听?”
“我消息灵通。”颜心淡淡,“就如我知道,你们青帮在明德戏院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