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轰”的一声被推开,喂药的画书清手中动作一顿,汤勺的堕胎药一般洒在了风沧澜的衣襟处。
他压着剑眉向着门口看去,宫商亦是如此。
看到进来的宗正昱,想到姐的郁结于心跟怒火攻心都是因为他,瞬间涌起怒火,“王爷来干什么?”
“哦,王爷是来跟您还未出世的孩子做一个告别吧?”她尖酸刻薄的语气充斥着讽刺的意味,“现在如王爷所愿,您可还高兴?”
画书清目光掠过他,重新舀了一勺汤药喂向风沧澜,还未碰到就被瞬移而来的宗正昱连着汤勺带药碗夺走。
这一幕让两人警惕,其中宫商最胜,“怎么?王爷你是想亲自送骨血上路吗?”
她声音激昂,满腔怒意。
床榻上,风沧澜幽幽转醒,宫商这句充斥着愤怒的话传入耳中。
亲自送骨血上路这种词汇,让风沧澜瞬间惊醒。
思绪格外清晰的她,舔舐着嘴角苦涩的滋味,这个味道,是什么在醒来的一瞬就知道了。
旁边三个人还在争吵,无一个人发现昏迷的风沧澜已经转醒。
她侧头看向对峙般的三人,目光聚焦宗正昱手里的药碗汤勺上,里面传出的味道跟嘴里的味道一模一样,纵使再想欺骗自己,也都骗不下去了。
她以为,宗正昱只是因为什么都忘记了,不记得了,莫名多了一个夫人,一个孩子。所以才排斥甚至是厌恶,才会不接受。
但这孩子没错,始终是一条性命,还是他的骨肉。
是她想当然了,就算腹中还是他骨肉,以他的性格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过去那么久了,她都忘记了,最开始的时候宗正昱也是想杀了她的。
心里给宗正昱找千万个借口,可还是痛的呼吸都像割肉。
湿润的眼眶不知何时噙满了泪水,悄无声息的流淌而下,滑落在发间,滴落在软枕上浸湿了一大片。
两人之间寒流涌动,剑拔弩张。
宫商看着对峙的两人,身体倾向于画书清那边两人结成同盟,准备过去时余光扫到床榻上昏迷的风沧澜不知何时竟然睁开了眼,“姐!”
她一声惊呼,打断了火药味十足的两人。
二人同时扭头,风沧澜眼梢一滴清泪滚滚而下,烫的几人心口一颤。
她红着眼眶,眼尾水润,脸上挂着还未滴落的泪水荡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我有点累,想一个人休息休息,你们都先出去吧。”
没有声嘶力竭的嘶吼,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
只有一抹明媚灿笑,以及浅声诉自己想一个人休息。
跟所有人想象中的都不一样,这样的反常更是让三人心底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见三人目露惊色,脸色微顿,她又浅声道,“怎么了?我醒了吓到你们了?”
“那还真是对不起。”她的目光扫过三人,最终定格在宗正昱手里的碗,“我不喜欢这个,太苦了。”
“下次想让我喝,记得加糖。”
她的一番话,让画书清眸中诧异微敛,目光落在宗正昱手中的药碗上,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风沧澜是鬼手医仙,刚才喂药嘴里有味道,现在药碗就在宗正昱手里,加上他之前一直不会留下这个孩子。她误会宗正昱趁着她昏睡的时候,给喝堕胎药了。
意识到这点,画书清嘴唇微扬,这或许是个好的开端。
画书清明白了,宗正昱自然也明白了。见风沧澜目光沉寂盯着手里的汤碗面色一沉,下意识辩解,“这汤药不是我做的。”
“都出去吧,我好累想休息。”
她收回目光,呆呆看着天花板,整个人给人一种生命走到尽头的生无可恋感。
那悲怆忧伤的气氛,让宗正昱胸口阵阵刺疼,如同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