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染看着微皱眉头的顾江明，心里就知道自己的师兄，又要为她身上的伤势四处奔波了。

柳默染双手握拳。

之所以柳默染极其仇视那些修行有为之人，仇恨那些自恃道统的宗门，还有一些千年传承的家族。

原因就在此。

不愿意为她治伤，柳默染完全是能理解的。

没有那么多人愿意花费那么多的资源帮外人。

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

既没有情份，也没有任何的理由。

问题是顾江明上门寻求解救之法，这些人非但不帮，还要踩人一脚，自己过得不好，就也要让别人过得同样糟糕，甚至去落井下石。

故此柳默染每次看到顾江明带着一脸苦笑和无奈回到这里，看着他灰头土脸的模样，柳默染都是极其心疼。

以及那无法压抑的愤怒。

沟槽的畜生，这些不当人的东西，哪怕到了这种人族危亡势微的时候，也改不了欺负位卑之人的本性。

这一世，柳默染放下了自己的矜持，有了一个圆满的开局，师兄真的变成她相公了，她绝不能让师兄就这样草率地死在自己的面前。

你渴望得到改变一切的超然力量吗？

一道声音在心里响起。

想。

我做梦都想啊。

如果现在就能得到千年以后的修为，现在的惨状就都能得到改变，哪怕是堕入黑暗之中，柳默染都心甘情愿。

毕竟都到这种低谷了，向上的每一步，那都是好的。

而在柳默染的画面上，出现了一个跟她长相几乎完全一致的女子，唯一的区别是她癫狂的笑意和那半抹赤红色的飘然长发。

嘴角向上扬起的弧度，让柳默染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但熟悉的也仅仅是这张脸。

“这这是我的心魔。”柳默染不禁脱口而出，“我竟然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有心魔了吗？”

“按理说，是在师兄死后，我才诞生了心魔才对。”

“懦弱不堪的你，竟然支配着这具身体的自由，真是何其的可笑。”她对着你冷冷地笑着。

“被这些无能之辈所欺凌，却看在门主的面上，强忍心中的不悦和委屈，就那样轻易地放过了他们，真不知道你是愚蠢还是软弱。”

柳默染目光忽然阴寒了起来。

“上意门之灭，是你做的？”

她突然之间把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一瞬之间破解了。

“当然。”她笑着说道：“我可不像你那么软弱，你一时的忍让，只会让这些人不断地踩在你的头上，今天是污蔑你拿了玉佩，明日就能说你偷师，学了他们的功法。”

“不过，你也是够弱小无能，只是寥寥几句就能被他们破掉心境，让我得以趁虚而入。”

“但是，我是杀了一个爽快。”

“看着他们倒在我的脚下哀嚎，痛哭，惨叫，悔悟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在求饶之中.再被我一剑戮命，那种复仇的快感，像你这样的羸弱之人是永远不能体验到的。”

“岳叔也是你杀的？”你咬牙问道。

“他？呵。”心魔给了一个放肆的笑容道：“我给过他机会了，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这些孽障欺凌你的事情，若是他做得好些，能发生吗？”

“说到底，他也是一个助纣为虐之人。”

“我给他一次机会，已是我的心善之举，他要是早点滚开，就能和那些离开上意门的弟子一样，捡回一条狗命，可偏偏要拦在我的复仇之路上，我自然要送他一个痛快。”

柳默染同样是和画面上的自己一样轻咬银牙，如今看来，自己才是最蠢，最伤人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