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秋带着霜华上了住院楼,远远就听见云老夫人的声音——
“老身只是暂时没有银子,并不是真的没有银子。老身与你们东家是亲戚,当初就是从左相府过来住进回春堂的。我乃当朝左相的丈母娘,身份贵重,你们怎可如此羞辱于我?”
左相丈母娘这话一出,也不知道被哪个病房的病人给听到了,就听那人大喊:“可是裴老夫人到了?可是北地神医裴老夫人到了?不对啊!裴老夫人她……她不是已经……”
人们顺声望去,只见话的是个来治腿骨折的中年男子,他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拄单拐在过道上走来走去。
云老夫人的话听得他都惊呆了,一蹦一跳地往这边挤过来,挤进人群瞪大眼睛盯住云老夫人,盯了老半天,还是声音打颤地问了句:“您当真是北地裴老夫人?您没死?哎哟那可太好了。老天有眼,让裴老夫人还活着,这可真是太好了。”完,还扯了一个护士,“你们东家知道这个事儿吗?县主知道自己的外祖母还活着吗?她知道了一定很高兴吧?”
那护士气得直跺脚,“什么眼神儿啊!这怎么可能是裴老夫人!”
“那她是谁?”那人不解,“是她自己的她是当朝左相的丈母娘,那左相大人的丈母娘不就是裴老夫人么?难不成左相还能有两个丈母娘?左相大人再娶了?”
“好像是听左相大人要再娶一位新妇,是个挺年轻的大姑娘。”
“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老太太她为什么冒充自己是左相大人的丈母娘!”那个骨折的病人不依不饶,“裴老夫人乃是北地神医,我家弟弟曾在裴家军中效力,多次受到裴老夫人的医治,重伤都给治好了。我娘一直如果有机会见着裴老夫人,一定得给她老人家磕头。可惜后来他们北地所有人都死了,我弟一年前解甲,躲过了这场大祸,可这消息传到京城之后,他一宿一宿睡不着觉,半夜都偷摸的往城外冲,要回北地去给兄弟们收尸。
他娘的,怎么还敢有人冒充裴老夫人?这老太太她是不是找死?”
这人也是个气性大的,一到这儿,抡起拐仗就要去打云老夫人。
吓得老太太大声地喊:“快拦住他!快拦住他!疯子,这就是个疯子!你们怎么可以让一个疯子住进回春堂来?这是他能来的地方吗?还不快快给我赶出去!”
有护士不爱听这话了:“什么叫把人家赶出去?且不他不是疯子,他是被你给气的。就算他是疯子,那能不能住到回春堂也是我们东家了算,轮得着你管?你以为你是谁啊?
还有,人家得也没错,你好好的冒充什么裴老夫人?裴氏一族全都是大英雄,是皇上认的,你是怎么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你也不怕真正的裴老夫人半夜敲你窗户吓死你!”
云老夫人被她得直渗得慌,赶紧大声道:“我从未过我是裴家人,我只我是左相的丈母娘!我女儿乃江南云氏,我云氏一族是江南有名的清贵,不比那裴家差!”
人们都听笑了,“你女儿不过是左相府的一个妾,你在这儿装什么丈母娘?谁听妾的娘家还能登堂入室的?还江南有名的清贵,江南有名你回江南耀武扬威去,在京城里撒什么泼?回春堂是医馆,花钱看病那不是再正常不过了么!你没银子就得去张罗银子,我们回春堂虽然救济穷苦百姓的义务,但可没有救济你这种贵人的义务。”
围观的人们一听这丈母娘是假的,她女儿只是陆家的一个妾,一个个都发出鄙视的声音,甚至有人还:“干什么不好,非得去给人做妾,害得人家夫妻不好,简直作孽。”
气得云老夫人哇哇怪叫,口中骂人的话已经控制不住的开始输出了,那骂出来的脏话听在陆辞秋耳朵里,简直是不输陆老夫人,跟个泼妇也没什么区别。
见陆辞秋来了,人们主动给她让出一条道来。陆辞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