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外,飘着雪。
殿内的一尊尊火炉上温着酒。
赵无疆不等颜灵玉开口,饮了一口温酒,温热的酒气入腹,化作涓涓细流,他笑道:
“可是颜老呀,本王又没吟完诗词,你仅仅是通过三首诗词,就本王囿于儿女情长和心中愁绪?不够格局?不够心怀壮阔?
未免太以偏概全了吧?
也许本王下一首诗,便有高远意境,心怀壮阔呢?”
“呵...”杨秉恩嗤笑一声,讥讽胤王还在嘴硬。
宾客们也议论纷纷。
“胤王殿下确实才气不俗,但不愿承认自己的不足,未免太过狂悖了吧?”
“就是,人无完人,承认自己不足的地方,又怎么了?”
“原以为是才气纵横之辈,不成想是嘴硬心横之辈。”
“颜老才刚出场,胤王就坐不住了,生怕暴露自己的才疏学浅...”
“哎呀,也许给本官一点时间,本官也能作出不输胤王的诗词,谁知道呢...”
“下一首,下一首什么时候?”
“......”
林宇站在自家殿下身后不远处,他碍于身份,根本无法替殿下开口,但他现在恨不得冲上去就是邦邦两拳,捶死这些朝臣和皇室宗亲。
这些人太过分了,见不得自家殿下的才气,稍微见到一点破绽,就闻风而动,不断讥讽。
“老朽知胤王有自己的胸中意气,但意气,不是用在这一方面的...”颜灵玉满脸都是长辈教训晚辈时的苦口婆心,似乎是真的为胤王着想。
“苏谣。”赵无疆起身,手中晃晃悠悠提着酒壶,他笑意温和,看向斜对面灵气娇俏的女子。
苏谣蹙眉,满脸疑惑。
赵无疆大手一挥,满身豪气:
“磨墨!”
苏谣心中一动,她眸子闪烁着星光,挽起袖子开始磨墨。
果不其然,她提再次沾染浓墨,就听见斜对面的男子发声长笑。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赵无疆满身酒气与意气,他太喜欢李太白这首《将进酒》了。
时不懂,但长大之后,每每念及,都有一股豪气在心中激荡。
此情此景此宴此局中,他唯有再借太白兄《将进酒》一用。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友林宇,苏谣,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苏谣眸光都是异彩,她已经忘了下。
她觉得亲自看着这个豪气纵横的男子念完这首诗,不然下抄录时,一定会错过许多美好的风景。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赵无疆一只脚踏着桌案,浑身呈进攻姿态。
但他射出的不是箭,是酒,是诗。
他痛灌一口,长长一叹:
“与尔同销万古愁...”
晚宴大殿,落针可闻。
众宾客已经被这泼天的才气和豪气震惊得无以复加,不知如何言语,什么讥讽嘲弄,什么赞美认同,都统统抛之脑后,脑海中只有这首豪气一泻千里收放自如的诗。
太子姬伯英张了张嘴,有些无力,他只能期许太傅颜灵玉能作出应对。
可当他看向自己老师时,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