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天青见着赵无疆神色分外认真,他只能颔首:
“好。”
他其实一直在承受蛊毒噬体,但是赵无疆收到他的信,初三就已经到达钜北城,也就是,赵无疆至少在大年初一就出发,并且未曾歇息,才能在短短两日多赶来。
并且也是赵无疆提前的预警以及赠予的丹药,才让他侥幸在南疆碟子的谋害之下存活下来。
他更不会忘记,他能坐上北境大将军的位子,赵无疆出了不少力,独孤明玥能受皇上宠幸并怀上龙种,赵无疆亦是出了力。
种种恩情加持下来,赵无疆是他独孤天青天大的恩人,所以他刚才那番让赵无疆先歇息,为赵无疆接风洗尘的话,并非客套,而是完全出于真心。
但让他感动的是,赵无疆尽管风尘满脸,疲惫满身,但是依然坚持先给他诊脉。
他将手臂伸出,赵无疆抬指捏着他的手腕,眼眸微眯,缓缓感受脉搏跳动。
“将军,可在歇息?”
恰此时,门外传来声响,有人叩门问询。
独孤天青眉头微皱,这声音来自钜北城守关军军中的军医,姓李名时茂。
李时茂这些天一直和另一位军医李伯诚,加之钜北城一位老医师,三人联手为医治他独孤天青想着各种办法。
虽见效甚微,但无不是用心良苦。
“无疆兄...”独孤天青问询正在为他诊脉的赵无疆。
赵无疆温和摇头,示意无碍。
独孤天青这才沉声道:
“进来吧。”
三位医师推门而入,正要开口,忽然见到正在为独孤将军诊脉的赵无疆,神色一僵:
“独孤将军,这位是...”
“这位是本将军的京都故友,赵无疆,正在为我诊脉,探寻病况。”独孤天青解释。
三位医师以军医李时茂为首,李时茂是位身材矮,须发半白,神色倨傲的老者,他听到独孤天青的回答,淡淡道:
“哦,是将军的故友,真是...年少有为,就是不知,诊断出些什么?”
哼,年少有为,老夫三人都束手无策,你一个脸上都没多少毛的年轻人,能诊断出什么东西?退一万步,就算诊断出了,又能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最后还不是束手无策?
李时茂心中冷哼一声,并未显露过多在脸上,但脸上仍旧有些冰冷不悦。
在他们看来,独孤将军未提前通知,就擅自让其他人来代替他们诊断探寻,是对他们三人的不信任以及医术的不认可。
“毒,已大半侵入血肉之中,难以一次根除。”赵无疆神色淡然,放开了独孤天青的手腕。
“那是当然,这些老夫们,早就诊断出了。”李时茂冷声开口:
“除非是京都太医院的那些名宿前辈来,或是茫茫江湖中神医张愈以及那药王谷的孙思浩来,不然,独孤将军的身体再怎么强横,不出七日,就会彻底病倒。
你就算诊断出,又能有什么用?
还不是要再一次重复之前我们跟将军过的一番话?”
“辈,就算你诊断出独孤将军身中剧毒,你又知晓身中的是何毒素吗?”李时茂身旁,钜北城老医师亦是脸色不悦道:
“毒有万千种,以你这般年纪所能掌握的医术,分辨不出何种毒素又谈何对症下药?
你退去一旁,老夫们已经有了为独孤将军延命一段时日的方法了,总好过独孤将军不足七日的性命。”
“好好观摩,你倒是幸运,观摩之下,不定能让你医术增长,超越一些同龄之人。”
李时茂又冰冷开口,伸手就要去拉起赵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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