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只要顾着自己一路走好就行……
“看,外头就是你喜欢的维港,你最留恋的地方,今天天气很好,你感觉到了吧……
“桂花的味道,你闻到了吗?”
对着那骨灰盒,这个长得冷硬无比的男人了很多感性的话。
邝美云静静的听着,感觉他和那个已故之人,感情非常的深,深到让他因为这人的过世,而无比悲痛。
于是,她再次困惑了。
是不是,这半个月以来,她所困扰的事,完全就是自己在胡思乱想?
他回英国的这些日子,根本是在承受一场绞痛心扉的生死离别?
“老爸,这人是谁?”
邝胤走上去,盯着那个奇怪的盒子轻轻问了起来。
彭柏然低下了头看他,摸他脸,低低解释了起来:
“那是老爸最最要好的朋友。他去世了。”
“哦,那他是怎么去世的?”
“生病。”
“治不好吗?”
“治不好。”
“老爸,你别太难过了。你还有我和妈妈呢!”
邝胤大人似的伸手拍了拍彭柏然的手背。
他应该是不懂死亡的具体涵意的,但是,话得格外的暖人。
“还是早点入土为安吧!”
邝美云也轻轻接了一句,然后,去好好休息休息,他看上去很疲惫。
“他的临终遗言是:回归维港……阿凯,去把汽艇开起来……”
彭柏然伸手把那骨灰盒抱了过来,兜在怀里,抚了又抚,眉目之间流露着无尽的不舍,久久不肯放下。
终于,汽艇不疾不慢的跑了起来,昂扬而立的男人,迎面而站,良久后,伸手,将一把把白色的骨灰,撒入维港,脸色无比前虔诚,嘴里轻轻的念着:
“终于回家了,兄弟……放心啊,她一定会很幸福的……至于我,我一定会好好的把余生走完的……不用挂心我……”
汽艇跑了一圈又一圈,彭柏然在撒完骨灰后,静立在风里,沉思着,眼里露着丝丝的悲伤,这样的他,让人倍感心疼。
邝美云以前觉得,彭柏然是那种从不知悲伤为何物的人,现在却突然发现,他其实也是普通人,有着普通人的脆弱。一旦击中了这个脆弱点,他也会像孩子一样露出无助的神情。
回程,他一直沉默,胤则睡了过去。
车内,安静地让人窒息。
傍晚时候,车子驶进了一处别墅,此地有山有水,登高楼远眺,还能看到繁忙兴盛的维港——它是彭柏然在香港的产业。很多年前购置的,现在已然成了天价。
进来时,邝美云挺害怕这里会不会突然冒出一个女主人来,所幸,除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女管家,以及两个保安之外,并没有其他会让她觉得尴尬的人出现。
已是金秋,晚风渐凉。
邝美云在高高的楼台上远望,清新的空气,让人一点一点沉静下来,疑惑却并没有就此消散。
手机响起,她取来看,是彭柏然,半个月了,他没打过她一个电话,现在,她就在他的家里,他却以这样一种方式找起了她。
“什么事?”
“在哪?”
“在最高那幢楼上看风景。”
“嗯,等着,我有话和你。”
他挂了。
晚风袭来,紧张感,也似潮水般涌来,一层复一层。
他这是想和她什么?
想不出来,可总觉得好像有事会发生似的。
没一会儿,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很快,栏杆前多出一双手扶了上去。
她转头看,黑衬衣黑西裤黑休闲皮鞋,一色黑,因为那对漂亮的袖扣,那一排金色的扭扣,而显出了几丝尊贵不可欺的气息,成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