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了片刻,还是起身跟了上去。
赤堰没料到荆河会跟上自己,但好歹是自己曾经认定的朋友,他也没多什么,两人心照不宣第进了屋内。
“你如今,可还好?”赤堰抿了抿唇,开口问道。
这位在外人面前尖锐又冷厉的修士,在好友面前终于卸下了防备,露出些柔软的模样。
荆河被他问得一愣,但很快又扬起个笑脸来:“我过得还不错,我家毕竟是世家,爹娘还是能给我些助力的。”
这自然是些假话,若是荆河的爹娘真有那么大能耐,他也不至于会被同门欺压了。
赤堰约莫也猜出了真相,只是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告诉好友:“虽然此次大比我失利了,但门主曾答应过我,倘若我为门主完成一件大事,他可以允诺我一个条件。你放心,你的灵根我一定会帮你修补好的!”
赤堰话语中的肯定,让荆河不由地心惊。
他的确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为何自己的灵根坏了,而赤堰一个资质平平之人,却忽然变成了单火灵根?
如今对方把话摆到了面前,荆河便顺势开口:“你为何如此笃定,你的灵根又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别问这些了,总之念在往日的情份,我会帮你的。但此事你一定要烂在肚子里,不可同外人吐露。”
赤堰的语气颇为感慨:“这摩罗门啊,秘密太多,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
两人谈话间,船队已经抵达了隐雀城的港口。
外边儿的喧闹声传了进来,惹得两人愈发烦躁。
“为何不能告诉我,修士的灵根本为天定,倘若摩罗门可以随意赋予旁人灵根,那么又是否可以随意夺取旁人的灵根呢?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这一刻,荆河再也忍不住了。
他急切地想从好友这里寻来个答案,他想不通为何天赋不凡的自己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别问了,这件事不该你知道。”赤堰推开了荆河伸来的手,“你只需记得,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但这些,荆河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他赤红着一双眼,脑子里全是往日的风光以及如今被欺压的种种,他不甘心!
“是门主还是苏抚云,是他们做了什么是吗?!”这是荆河唯一能猜到的。
果然,赤堰的表情变了。
荆河心中冷笑一声,他还待再问,外面的动静却是越来越大。
愤怒吞噬了他的理智,让荆河未曾发现好友古怪的表情。
“砰!”
那是海船靠岸的声音,也是赤堰倒地的声音。
外间隐隐传来别宗弟子低低地欢呼声,并夹杂着散修们的吆喝。
不过一个船板的距离,外面是热闹的人间,而屋内却仿佛坠入了地狱。
荆河朝着脸上抹了一把,腥臭的血液呈现出不详的黑色。
他充斥着愤怒的脑海里,忽地变作了一片空白。
荆河不懂发生了什么,刚刚还与自己吵成一团的好友,怎么就突然口吐黑血,倒地不醒了?
他忍着恐惧,朝地上的人探出手来,一根颤抖的食指抵在了赤堰的鼻尖……
屋内的一片死寂中,只有荆河一人的呼吸声。
他颓然地瘫坐在地上,一滴泪从他眼眶滚落,素来骄傲的大少爷竟然也会有落泪的时候。
只是不知,他的泪是为自己永远无法恢复的灵根而落,还是为自己彻底失去了一位好友而落。
赤堰隔壁的房间内,苏抚云缓缓睁开眼睛,眼里是深藏着的兴奋。
他终于死了,而自己的计划,也可以继续下去了!
桑璎,这一次你要如何脱罪呢?
作者有话:
抱歉,今天身体很不舒服,只有这一章了(手软脚软的雀雀给大家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