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繁星这样想着,看向眼前这位刘先生的目光中不由的多了提防,自行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又客气道:“您先坐,我即便是想作主,也要看完合同再。”
刘先生闻言,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意见,他还是第一次正式见时繁星,虽然已经听了她的名声,这时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要面对的是商场上的对手,而不是预想中养尊处优,装点门面的花瓶。
“封太太,您该不会是怀疑我作假吧?”刘先生这趟来反正是破罐子破摔了,既不怕被时繁星看出他就是江城海身边的刘秘书,也不怕她报警,以绑架谋杀的名义指控他。
江城海这个人确实是心黑手毒,可出去的话从来都算数,是不会出尔反尔的,更何况他已经收了定金,那钱就足够让他的妻女舒舒服服过上好几年了,这些都是他再奋斗十年也做不到的。
时繁星淡淡一笑,气度跟封云霆颇为相似:“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公事公办,您索要的可不是一数目。”
在事情的经过明了之前,她拒绝称呼那不明来历的所谓欠款为封氏的债务。
刘先生早有准备的一摆手:“请便。”
合同是江氏的法务帮忙拟的,条款更是经江城海亲自修改过,并且有中英文一式两份,现在另一份就在欧洲,由他们提前在封氏分公司收买的内应保存,是不怕查,也经得起查的。
时繁星的表情起初很平静,等到一页页的看过合同,她的笑意微微凝固在唇角,末了抬起头来婉拒道:“抱歉,刘先生,我想您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这份合同在国内未必具有同等的法律效力。”
这份合同是封氏在欧洲的分公司同江城海派人成立的皮包公司签订的,当时封云霆不在欧洲,只是示意分公司为了自救,要积极寻找新的原石货源,并且对人事调动做了指示,将有问题的人调离了关键岗位。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他的动作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合同上签的赫然是分公司前负责人的名字,他在被调职后便愤而辞职离开了封氏,现在怕是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时繁星默默记下合同上此人的名字,决定等敷衍完了刘先生再去找文森调查情况。
“刘先生,我想您应该很清楚,这位跟您签合同的负责人恐怕不只是为了做生意才会这么痛快的答应如此苛刻的违约条件。”她还只是猜测,不能够笃定刘先生跟原负责人之间存在利益交换。
刘先生对此避而不谈,只冷笑起来:“封太太,您刚刚还可以作主,现在就要帮您的丈夫赖账么?”
这话的不好听,一旁的封氏员工立刻义愤填膺起来:“你话注意一点,我们封总的太太一不二,会帮你作主就会帮你作主,你也别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自己心里难道没点数么?”
刘先生心里有数,这时因为早知道自己的下场,所以表现得越发对一切都不在意:“什么叫受了委屈的样子?我难道还不委屈么?白纸黑字的写在这里呢。”
时繁星仍旧在静静的寻找合同上的漏洞,等到他慷慨陈词的把负责人驳倒了,这才抬眸讲出自己的意见:“刘先生,跟您签合同的是唐纳,他当时是欧洲区的负责人不假,可我想他大概没有权利让总公司为他的错误买单。”
即便是找不到唐纳本人,她也可以确定唐纳是有问题的,即便是初入职场的实习生也不会同意如此匪夷所思的违约赔偿条件,更何况是一个大区负责人。
“根据合同要求,封氏如无法按时交付尾款的话,你们有权要求封氏归还原石或者索要赔偿金,而赔偿金的数目为预付款的十倍,如此巨大的数额已经超过原石的价值,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答应?”
时繁星不怕打官司,她只是顾忌着封氏的名声,这才会不直接了当的告诉刘先生,让他去法院起诉,在封云霆回来之前,她有必要帮他守好公司,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