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任何人都没关系。」
桑首长的脸慢慢地、以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什么叫天威难测?方晟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不是刀刮枪刺之痛,而是……发自内心的惊惧。
不用桑首长,方晟也恨不得狠狠打自己几十个上百个耳光:你对不起赵尧尧,那徐璃、白翎还有身后一长串女人都是活该?人家都为了你抛弃家庭、怀孕生子、饱受白眼和唾骂,到头来无名无份,永远躲在阴暗角落里见不得阳光?
换作楚楚、越越,方晟又是什么感受?
此时的方晟宁愿桑首长跳起来恶狠狠给自己两拳,或者索性把自己按在地上痛打,用力踩踹。
也不愿桑首长这样失望且冷峻地看着自己。
随之而来的负面影响,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但方晟已顾不上太多,因为他本来就不是畏首畏尾、为了私利放弃内心坚守的人。
良久,桑首长道:「你没有立即答应,很好,这才是我愿意看到的方!如果你一口答应了,即使这桩婚事办成都会有疙瘩。理解你的想法,也理解你的立场,但约定要随形势改变而变,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因为世间万物运动是绝对的,静止是相对的。一个随时灵活调整策略的方,远比拘泥于约定自缚手脚的方更受欢迎。」
「我……恐怕要让首长失望,」方晟低头道,「在人生道路上我做错过很多事,作过很多错误决定,但信守承诺是我的底线,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方晟就一文不值。」
桑首长略感意外。
所有人都不会想到,桑首长这种身份给他台阶下,已是难得的、最大限度地释发善意,方晟还态度坚决,这不是执拗,而是不识相!
在桑首长的层面,除非国际间重大战略合作等大事,象今天这样苦口婆心地、以平等友好姿态跟对方协商讨论,且涉及儿女婚事,真是空前,并绝后。
之前从未有过,以后也不会再有。
桑首长还有个儿子,确定下婚期后儿子简单地:「爸,我们计划五一节举办婚宴。」
「好。」桑首长回答得更简单。
直到四月下旬——离婚宴还有七八天,儿子又问:「爸,那天您有空参加吗?」
桑首长稍作思考,道:「我就不露面了,亲家那边打声招呼吧。」
「嗯。」儿子应道,好像早在意料之中。
寻常人家家里办婚事那些繁规琐矩,桑首长这种家庭一概没有,相反还有条规定:保密,低调!
僵持了两三分钟,或者更长时间……
桑首长道:「坚守多年的信念,短短几分钟突然作出根本性改变是难为了你,这样吧,你坐这儿再想想,隔会儿璃儿她们快回来了,晚上一起吃个便饭。」
方晟呆住。
桑首长的习惯是只前半截,没的后半截意思是:「便饭」等于全家团圆,即代表方晟默认与徐璃结婚!
在桑首长的角度而言,为女儿终生幸福可算操碎了心、身段放得不能再柔软,否则以他的忙碌,他的地位,肯在宴会大厅露个脸就很给面子了,怎会专门以证婚人身份陪着吃晚饭?
方晟却知到了悬崖勒马的时候了,等徐璃回来,倘若牵着孩子的手,恐怕自己更难硬起心肠!
「首长,我……不再耽搁您的宝贵时间,我还是尽快回学校参加培训吧。」方晟镇定地起身告辞。
刹那间桑首长愕然,眼里掠过一丝震怒,以及某种不清的情绪!
「首长再见!」
方晟微微欠了下身子,毅然转身朝外面走去。
当他单脚迈出门槛时,桑首长突然道:「方——」
方晟收住脚步,回首静静看着对方。
桑首长目光看着对面墙上字画,面无表情:「既然你心意已决,多无益,我只想提醒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