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不动声色道:「顾老先生鉴定技艺精湛德高望重,在古玩界、收藏界享有盛誉,是晋北地区古玩圈当之无愧的领军人物。能有机会与您个别交流,非常荣幸。」
「方申长过奖了,老朽无地自容!」顾恺锡连连拱手道,「也真是天赐良缘,方申长竟然亲自坐镇马头沟指挥抢险救灾,让老朽碰到千载难逢的机会……若刚才那身粗陋打扮直闯省府大院,恐怕连吵架工夫都没直接押上警车了,幸甚幸甚,老朽幸甚!」话锋一转,道,「主要是那次谈判方申长的睿智、从容和风度折服了老朽,坦率,老朽在江湖混了几十年接触过的领导干部成百上千,最基层的村支书,上层……比方申长级别还高的也打过交道,但真正让老朽佩服投地的,唯独您方申长一人!」
「想必顾老先生的话题与古玩有关?」方晟不耐与他周旋,直截了当道。
「正是!」
顾恺锡郑重其事道,略一沉吟,「老朽斗胆揣测方申长赴任晋西,对本省古玩行业已有大致了解,否则又得费劲做一番铺垫陈情了。」
「顾老先生但无妨。」方晟不置可否。
「全省分三大流派分别是晋西派、晋北派和晋东派,其中晋西派势力最强,晋北晋东须得联手才能勉强与晋西抗衡,此乃其一;其二,提到晋西古玩不免就联想到赝品泛滥,最出名的要数晋西造,可以多数出自晋西派之手;晋北、晋东也有自己的特色,晋北精于青铜器造假,晋东则擅长明清古画,但除些之外只是打闹不成气候,之后为了竞争都冠以晋西造,想想卓强也很恼怒,自己辛辛苦苦打造的赝品品牌被别人假冒了……」
「假冒赝品品牌……」方晟也是听得啼笑皆非,觉得有时人世间的幽默难以想象。
顾恺锡道:「其三要去年省里发起的铲除造假产业链行动,不是故作姿态,老朽发自真心在方申长面前一句,绝对双手拥护申委省正府的决定,赞成并乐见在晋西大地根除造假产业链!事实上造假产业的日益猖獗,非但对晋西古玩业造成毁灭性打击,鉴定业、收藏圈也被弄得声名狼藉,以至于老朽到外地讲学、授课、鉴定古玩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晋西人!晋西出土的古玩更拿不出手,无论多么开门的真东西,外省听是晋西的一概冠以‘赝品,都不拿正眼多瞅瞅。方申长,晋西自古乃古玩文物大省,出过很多价值连城、震惊中外的瑰宝啊!」
见他痛心疾首的模样,方晟点点头道:「顾老先生语出真诚,我也深有同感。古玩这个东西,真的少而且越发稀少,但造假却很容易且来钱快,在民间形成误导并使得喜欢投机取巧者、不务正业者、赌性重者趋之若鹜,长期以往渐渐坐大竟然发展成产业链,省内部分地区甚至依赖于其输血,简直本末倒置饮鸩止渴!」
「方申长站在位置更高看得更远!」顾恺锡又拱手道,「来惭愧,身为商会和古玩协会会长,面对造假行业兴起、赝品充斥古玩市场鱼目混珠却无能为力,偶尔碍于面子还得被个别人拉去装门面,些含糊其辞的话为赝品背书,每每夜深人静对月反省,总是冷汗涔涔而下,无地自容啊!」
方晟冷然道:「可挤兑风潮——从开始到最后,商会和古玩协会都在其中发挥了不的影响力,这一点顾老先生或许后来才知道,但不能否认吧?」
顾恺锡起身道:「这正是老朽真心佩服方申长之处,明知内情却不露声色,放低身段与我等平等协商从容化解挤兑风潮避免一场大的危机!实不相瞒此事确实有商会古玩协会里一些少壮派策划参与,未经我以及协会主要管理者同意,后来见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悔之晚矣!到底还是年轻啊,没认识到挤兑的可怕后果……不过他们心里头也有怨气的,今天前来主要想汇报更深的内幕。」
「您。」方晟心里已猜到大半。
「前面过古玩界特别是收藏圈绝对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