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虽已入春,夜色仍带着几分寒。
侍卫手中火把冒出的烟火,却迷的人眼睛阵阵酸涩。
叶非晚眨了眨眼,方才垂首看去,被封卿塞到手中的冰凉的玩意,是一根银簪,很熟悉,正是前世她亲自将其刺入封卿腹中的那一枚,也是今世她抓着他的手,刺入自己肺腑的那根。
其实他们早便谁也不亏欠谁了。
“非晚……”见她久不言语,封卿的声音紧绷着,“从来没有两不相欠,你若是还怨还恨,便再多刺几下……”
他蓦地上前,伸手攥着她的手背,抵着自己的腹部便要用力。
叶非晚手指一颤,用力抵抗着手背上的力道。
封卿的大手仍包裹着她的手背,一点点刺入身上的白衣,锋利的簪尖如同嗜血的猛兽,顷刻间便在白衣上沁出了一个血点,于火光之中分外刺目。
叶非晚指尖猛地一颤,竭力想要松开手中的银簪,可封卿的手始终攥着她。
“封卿!”叶非晚的声音大了些,连名带姓唤着他。
封卿长睫一顿,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良久缓缓抬头看向她,声音极轻,甚至带出些许茫然:“多刺几下,就像前世一般,刺完了,便不要离开了。但我不会如那时将你困于一隅……”
眼见她的声音越发混乱,叶非晚眉心紧蹙:“你到底在什么?”
为何今夜的每一个人都这般奇怪?扶闲,医馆的老大夫,还有眼前的封卿,都是如此!
封卿轻怔了下,深深凝望着她的双眸:“你不喜欢待在宫里,那便待在宫外头,你不想嫁我,我便等着你点头,可是非晚,”他声音沉了下来,“不要离开,别离开我。你走了,我一个人便真的熬不下去了。”
叶非晚眉心皱的更紧,她不过是来医馆抓药罢了,封卿如此大动干戈出现,还有药没抓到,只有扶闲留给她的一封信,什么“不用谢”……
叶非晚陡然一僵。
不用谢。
扶闲凑巧今夜受了伤,只有城门处的医馆有药,封卿还偏生率了人马前来。
这……都是他安排的?
可是为何?他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非晚……”封卿低低唤着她。身后高风及一众人垂首不敢多看,只听着声音便是满心的诧异。
——皇上从来高高在上,何曾这般……卑微过?
叶非晚看着眼前的封卿:“扶闲告诉你我的下落的?”
封卿一顿,指尖细微颤抖了一下:“你便……这般关心他吗?”来寻她的人是他,可是她开口却只是询问扶闲。
他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独独扶闲不行。
她曾为了扶闲穿上过一次嫁衣,那是她心甘情愿嫁给除他以外的男人。那日的嫁衣如火,他每每想到,心中都会后怕,是不是……自己晚到一会儿,她便早已成了旁人的妻子了?
叶非晚忽视了封卿的话,沉吟片刻,复又道:“除了我的下落,他还同你了什么?”
封卿目光一滞,心口如被冰封住一般,而后那阵冰凉一点点的沿着心口,直至冻结道他的全身,手脚僵冷,动弹一下都牵动着心阵阵剧痛。
扶闲,真这么好?好到她一次次忽略了他,只追问扶闲的事情?
“你不能这般对我,”封卿声音极轻,抓着她的手,带起手中的银簪,“你若是还未曾解气,便刺几下撒撒气,但是不要喜欢旁人。”
“非晚,你不能喜欢旁人。”
叶非晚神色一凝,看着眼前的封卿,只觉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般,与他话全然驴唇不对马嘴,心中想要知晓答案,叶非晚干脆转身便欲朝来时路走去。
“啪”的一声,手中的银簪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细微声响。
封卿怔怔垂眸,看着地上孤零零滚了两滚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