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面色坦荡,微微蹙眉,似是忧心,又似乎破罐子破摔……真就是那句“要死一起死”的态度。
“行……”温尚书知道这药珍贵,即便被踩扁了,他也舍不得扔。
这药不能献给皇上……他自己留着吃,总行吧?
他一颗一颗把药捡起来。
温如月要帮忙,都被他一把推开。
“爹……”
“别喊我,你是我爹!”
温如月吓得不敢话。
“我去取那些药,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温尚书。
“不行。”温锦道。
屋子里霎时一静,所有人都看她。
温尚书更是瞪大眼睛。
“大德兴茶肆的事情,父亲听了吧?王爷亲自办的,刘志文在哪儿狎妓不行?是青楼不宽敞?还是赌坊不热闹?”
“好好一个茶肆,他弄得乌烟瘴气,又是赌博又是狎妓,正撞在怀王爷手里……他还想调戏我呢。”
“王爷差点儿当面被他侮辱了……不管王爷喜不喜欢我,我走出去,也是他的脸面吧?”
温锦徐徐道。
温尚书抬手抹了把脸,“那王爷的意思是?”
“怎么是王爷的意思呢?”温锦眨眼,“是爹您的意思呀!爹不知道有此等事。是刘志文打着您的名义,偷了御赐的茶叶,干苟且的勾当。”
“爹爹虽有不查之过,但爹爹跟此事毫无关系呀!”
“爹爹如今得知此事,震怒非常,把房契地契,从那刘志文手里要回来,补偿给了女儿。也全了王爷的面子。”
“王爷可没跟您要,是爹爹主动给女儿的。”
温尚书瞪眼怒视温锦。
温锦一脸轻松,坦荡。
好么,他“主动”给的!
“爹爹给我的时候,我是再三推拒了的,可爹爹非要给。”温锦笑,“我回去,一定这么跟王爷。”
温尚书深吸了一口气,“……你得对!就得这么办!”
“爹,那我表哥……”温如月急了。
她表哥还在服苦役。
还没逼着温锦把表哥捞出来,却又要把铺子给她?凭什么?
“那今日这事儿……”温尚书问。
“我常回娘家不合适,王爷那边也希望避讳人。”温锦,“王爷送我了一个宅子,让我大哥搬过去住吧。”
“那宅子里还没有人气儿,先让大哥住着,给我暖暖宅子。添点人气儿。”
温尚书愣了一下,“王爷……送你宅子?”
“王爷见我的嫁妆里,全是衣裳首饰,连个像样的产业都没有……许是可怜我?就送我了个宅子,地契都过到我名下了。不信,您悄悄地问问王爷!”温锦。
温尚书皱眉,这话……他怎么问?
难道问怀王:我给女儿的嫁妆,王爷是不是嫌寒酸?所以王爷又送她宅子?
没事儿找抽呢?
温尚书扭头看着温盛钧。
温盛钧心里此时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他没想到,妹办事效率这么高!
一环套着一环呢!
看似打翻一盒药……实则,既告状二妹打姐姐!又索要回了铺子,更是要把他从温家带出去了!
温盛钧暗想……妹这些年,究竟遭了多少罪?才变得如此聪慧了?
“你愿意去吗?”温尚书问。
“儿子……愿意去。”温盛钧极力握紧轮椅扶手,才勉强维持平静。
“那好……”温尚书也松了口气。
这大儿子己经废了,他早想把大儿子送走。送回老家,或是送去庄子上。
但他又不想被人理……如今温锦要接他走,他自己也乐意。
对温靖来,无疑是甩掉了一个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