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庞,惨白如纸。一双眼睛,没了任何的意气风华。
“来人备车,去赵家。”
李嬷嬷忍不住,哽咽哭出声来。
“王爷,先让太医,为你包扎伤口再去吧。你伤得不轻,之前身体的毒素就没彻底清除干净……”
萧玄睿勾唇,冷漠一笑。
“没关系,本王能撑得住,只要不死不就行了?拖着一身的血,一身的伤去赵家赔罪,不是效果更好?”
“如果本王没猜错,母妃她应该也是这个意思。至于太医,应该是李嬷嬷你擅作主张准备的吧?”
李嬷嬷一怔,下意识地想要反驳。
可是萧玄睿却根本不听她的任何解释,他忍着身上的疼痛,踉踉跄跄的朝着府门外走去。
他头也不回地,跨上了备好的马车,朝着赵家而去。
——
云鸾与萧廷宴二人,端坐在一处七层楼高的楼。
楼摆放了一张桌子,不远处燃着淡淡的香烛,他们所在这个位置,几乎能俯瞰整座京都城的建筑。
刚刚睿王府发生的一切,皆被他们尽收眼底。
萧廷宴端着一个茶盏,挑眉轻笑一声:“赵贵妃倒是个狠人,一点也不顾惜萧玄睿的身体与尊严。堂堂王爷,却还动不动被自己的母妃体罚……”
“此刻,他的心里,对赵贵妃,恐怕有很深的芥蒂。”
云鸾淡淡冷笑:“赵贵妃的良苦用心,恐怕萧玄睿永远都不会体会。她是严格按照,培养一个优秀的帝王者的姿态,来塑造萧玄睿的。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萧玄睿永远都不会明白。”
“这件事,若是没有赵崇与赵贵妃联手压制,恐怕睿王府真的要和赵家产生嫌隙了。如今,萧玄睿拖着伤体,去赵家赔礼道歉,恐怕真的能力挽狂澜,修复了与赵家人的关系。”
云鸾的猜测很准,当萧玄睿拖着血淋漓的身体,去到赵家负荆请罪时,赵崇的脸色很明显地产生了变化。
萧玄睿浑身是血,被人引入了庭院内,他并没有进厅堂,而是在庭院中央屈膝跪下。
他这番行为,引来不少惊骇的目光。
赵府管家哪敢耽搁,连忙将此事告知了赵崇。赵崇闻讯,匆匆赶来,便看见萧玄睿满身是血跪在院中。
他的一颗心,忍不住轻轻发颤。
“睿……睿王,你这是干什么?”
萧玄睿一双眼睛蓄满泪水,他满脸悔恨地看向赵崇:“外祖父,是我害了六表弟,是我做错了抉择,害得六表弟丢了一条命。所以母妃让人杖责我,我无话可……心甘情愿领受……”
他举起胳膊,将一条皮鞭,呈现到赵崇面前。
“外祖父,六表弟没了,我虽然伤心,却不及外祖父你的一半,六表弟是你的亲孙子,是赵家的骨血。此番,他意外陨命,我被打了五十板子,实在难赎我的罪孽。所以,还请外祖父执鞭,责罚于我。”
“你完全可以将心中的悲痛,伤心,难过,以及愤怒,统统都发泄到我身上。我年轻,我能扛得住,就算扛不住,就此去了,我也能向六表弟赔罪了。”
赵崇看着萧玄睿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如此之低,他眼中满是惊骇。
他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萧玄睿是打碎了自己一身的傲骨,抛弃了王爷的光环与身份,以一个外孙,一个表哥的身份,真心实意来道歉赔罪的。
赵崇感动得不行,赵家的牺牲与退让,睿王是看得到的。
他的苦心与隐忍,睿王也统统明白……
他眼睛泛红,趋步上前,一把搀扶住了萧玄睿的胳膊,想要将他扶起来。
“好孩子,来,起来。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
萧玄睿却不肯起身,他声音暗哑到了极点:“祖父,求你责打我,让我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