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不一定有江湖武夫高,但枪阵本就是用来应对骑兵冲阵的,退一人一伍连坐,严苛军纪外加常年训练之下,意志力堪称坚若磐石,哪怕明知顶不住,无人下令,还是迅速恢复了阵形据守。
但就在夜惊堂再度抬起长枪之时,墙头之上,又响起了一道脚步声。
踏踏······
夜惊堂抬眼望去,可见大门上的墙垛后方,出现了一道人影。
人影目测五十来岁,肩宽背阔身着银铠,手上持着两柄铜锤,配上一脸络腮胡,颇有猛将之风。
“是陈岩鹰?”
“他竟然都出来了····..”
随着人影出现,建筑群间响起了几声低语。
夜惊堂听见议论,觉得这应该是个人物,略微偏头询问旁边的禾禾:
“这是谁?”
梵青禾也用黑巾蒙着脸,眉头紧锁道:
“以前北梁的将军,北梁大军过天琅湖,就是他作为先锋军打的头阵,为人极为悍勇,武艺也不低······”
“哦。”
墙头上,陈岩鹰持着两柄铜锤,看了看下方的黑袍枪客,沉声道:
“西北王庭大势已去,你既然得以苟活,就该老老实实待在南朝享清福,为何还要回来?”
“....··”
夜惊堂感觉对方这口气,和说他为什么回来送死一样,心头说实话真有点不理解。他抬手勾了勾:
“你下来说话。”
陈岩鹰双眸如鹰,审视着夜惊堂,看似居高临下毫不忌惮,其实心中也在考量。
夜惊堂很厉害他是知道的,但他当年就能接天琅王几枪不死,潜心习武二十年,如今早已今非昔比,手底下还有两千人手。
常言“将怂怂一窝',他作为主将,如果此时露怯,这刑狱也就不用守了,直接敞开大门让人搬家即可。
而真这么做,哪怕他事后没死,也是消极抵抗、严重失职。
官复原职的事儿吹了不说,左贤王还得砍了他,毕竟不杀他,没法以儆效尤,以后兵马遇见夜惊堂,都一哄而散得了。
而若是他不怂,以他的武艺来打头阵,麾下兵马跟着冲,总归有胜算。
即便没守住,不惧强敌、悍不畏死的消息传回燕京,官复原职的事儿想来也十拿九稳。
至于死在这里,陈岩鹰倒是没考虑,毕竟行军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战死沙场能换来封妻萌子,而这一退就是逃卒,荣誉和命都没了,对于一个冲锋陷阵的将领来说,该怎么选根本没得考虑。
为此陈岩鹰在沉默一瞬后,眼神也逐渐显出悍勇,冷哼道:“黄口小儿,真当我大梁无人不成?”话落双脚便重踏地面。
嘭!
只见高墙微微一震,身披银甲的陈岩鹰,直接冲天而起,手持两柄铜锤,径直坠向步卒之前。
虽然是军旅中人,但陈岩鹰武艺确实不低,特别是声势上,颇有“动如怒雷'之感,若是胆小之人,看见这么个满脸横肉、虎目圆瞪,还长着一脸络腮胡的猛人当空砸下来,当场吓死都有可能了。
整齐列队的步卒,瞧见将军亲自压阵,心底的惊惧也消了几分,握紧长枪,想要给陈将军撑场面,但······
嘭!
高墙内外所有人注视中,陈岩鹰身如跳涧虎,从高墙一跃而下,双脚尚未落地,高墙外就传出一声闷响。
众人都没看清夜大阎王如何出腿,只瞧见一道黑光以奔雷之势冲出,直接落在陈岩鹰铠甲的抱腹之上。
咔一
虎头抱腹没起到丝毫防御作用,瞬间化为碎铁,陈岩鹰本人也变成弓腰的虾米,如同离弦之箭般激射而出,洞穿了刑狱大门。
轰隆哗啦啦······
刑狱内部砖石木料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