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开始撕开手中的信笺,举到眼前观看。
入目是姐姐清丽文秀的字迹。
普林吾弟
你虽不肯说,但经我多方探询,已知晓你署内同事予你的羞辱与刁难。
你一向温和聪慧,固一时气恼,但必不至与此等粗劣鄙俗之徒长久耿耿。
然顾念幼弟之艰难,吾心甚悲。余碌碌终日,竟不得护幼弟之周全,实属辜尊长之遗托,妄长姐之眷责。
你虽不萦于心,余却不忍幼弟声誉受此无妄之损,故已访得一善调琼浆佳酿之能士,言能为名目之众味。然能士欲隐于市,不欲暴名于众闻,故饮宴之请尚有些许琐碎之求需议于你我。
故今日日暮之时,候余休沐于公务,望吾弟不吝亲至索林顿庄园,商议诸务得周全之策,以息众口之非议致吾弟清誉不至蒙尘。
切切盼临
愚姐索米尔
另余竟不知吾弟平日多受此等之难,已请托此事之后调吾弟于吾友瑟维处顾护,然不晓你意如何,今日议之。
普林怔怔看着信笺上的笔迹半晌,面色阴晴,眼神复杂。
他再古怪易怒难相处,也不是不知好歹,如若这世上有谁是他无论什么情况都不会以怨怼相加的,姐姐必定是其中首选的一个。
不懂事的时候也怨恨过姐姐和父亲什么都不肯让自己承担,但到真的自己出来经历世事之后也逐渐明白,自己空有一身傲骨,却其实是无能。
几百岁了,还能不明白吗?
固然可以将自己的无能归结为幼年被护翼太过,但如果自己真的有什么过人的才能,在姐姐应自己的要求逐渐放手之后也应该能显露了。
然而并没有,他只是越来越多的感受到太多事情自己的无能为力,最终仍旧要姐姐来帮自己收拾残局,她却仍旧总小心翼翼的维护自己那脆弱的自尊心。
这一次不肯说,是真的自己彻底放弃自己了,也不想再劳烦姐姐了啊。
然而还是给姐姐添麻烦了,她始终还是打听出来了。
普林不晓得这次索米尔为了给他的冲动补漏,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和怎样的艰辛。
但他知道以那种让他自己都觉得绝望的状况,索米尔要补救回来,也绝对不会轻松。
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再度为自己的无能无用感到悲哀,扬声吩咐道“把握的常服找出来熨烫一下,晚上要去索林顿。”
在屋角的阴影中静静趴着的穿着小礼服的猫应了一声“好的。”
它站起身来,摇晃着长长的尾巴走向衣帽间的方向。
普林重新看向餐桌尽头方向,以彩色玻璃镶嵌的拱形窗台,和窗台上沁入的些许阳光,陷落入长久自哀自怨的怔忪之中。
果核历769年4月7日,大雾。
在这场现实世界自晨时延绵至暮色的春雾里,马鲁达达因为弥散在空气中细微水滴与尘粒阻隔了日光,不得已如所有的光农一样放弃了对阳光的收割。
他在3276维修充能老店内懒散的度过了一个悠闲的假日。
现实中的雾气并不能阻挡稻香城梦境系统内撒满若水晶琉璃一样透彻而又明媚的阳光。
因为在马鲁达达在3276维修充能老店第五度跑到门口张望雾气有没有散去的时候,正是普林在加查庄园的餐桌前静坐着欣赏透窗而入的迷幻阳光的时分。
对于虚无来说,这种雾气比雨水更讨厌,因为它无缝不入无以阻挡,在他们臆想中会渗入探索者机体内核给机体带来各种腐蚀伤害。
所以这种天气,大部分虚无都躲藏在各类能阻挡雾气的钢铁墙壁后求一个心安。
而不具备遮挡雾气条件的巷居虚无,也大多用防雨斗篷及各类杂七杂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