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怒不可遏,反了反了,驴球子的,这些外营的瓜怂必须教训一下,要让他们明白,闯营中真正的话事人是什么。
他正要有所动作,他身旁一个亲近哨总连忙劝住他。
巡山营各人虽然不满,但他们一些话有道理,现在不比以前了,如果说以前杀人无所谓,但那些文人加入后,严格了军律,随便杀人是要被正法的。
他们内心再燥动,也必须强自压制下去。
而且这场冲突闹大了对他们没有好处,内营比外营贵,这只是潜规则,明面上那踏地龙是五品,田部总只是八品,又不是作战的时候,表面上的尊卑等级,还是要维持的。
若消息传出,八品部总对五品威武将军喊打喊杀,各外营听了,会怎么想?现闯营三十多万军伍,很大部分是外营,特别内有许多明军降将在,这些人对那类尊卑看得更重。
果然外营离心,事情闹开,就是闹到闯王那边去,恐怕也会用他们的脑袋来安抚军心。
危急的时候,虽然老营往往抛下外营就跑,这不是没到那个时候嘛?现在义军种种,还是很依靠外营的,不是外营庞大的人马,如何打粮,如何供养大军?又如何壮大声势?
所以那哨总连忙劝住自己上司。
而这时,那老营部总也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不妥,事情闹大更不妥。
如换脸似的,他满面的阴云变成灿烂的笑容,裂着大嘴哈哈直笑:“是田某脑子发热了,胡爷莫怪莫怪。你说得对,我义军军纪森严,闯王更有严令,杀一人者如杀吾父,淫一女者如淫吾母,本部总怎么可能下令屠杀妇孺?”
老胡也换了脸,哈哈大笑道:“就知道田爷在说玩笑话,知道胡某与田爷相识来,最佩服您一点是什么?豪迈!”
二人相视大笑,状似亲热,不过观二人的眼眸深处,都没有丝毫笑意,似乎在对方眼中,彼此双方都是死人。
老营田部总看看天色,道:“时辰不早了,胡爷,寨中能用的全部带走,修整一下,还要打另一个寨子。”
老胡点点头,对搜刮寨子,他还是有经验的,在他命令下,巡山营立时忙开了,特别各队的厮养,更是繁忙的主力,不断从寨中运出粮米,种种类类,能带走的全部带走。
让他们惊喜的是,寨中还发现几头猪羊,引起一片的欢叫。
柳林庄的那些幸存者们,早先逃过一劫,悲伤的聚成一堆哭泣,便是青壮也个个默然无语,此时心如刀割的看着自己家当被扫个清洁溜溜,难道老天真的瞎了眼,一点活命的机会也不给自己?
那些老营去监督了,防止外营私藏粮草金银,留下老胡与孔三策马立着,还有八条站在身旁,他已经完全被二人接纳,主要是通过了孔三的考验。
看着眼前寨子,还有周边的地形,老胡啧啧道:“看这四面的田地,比大安寨的还肥。”
孔三冷笑道:“肥有什么用?”
他手指猛地指向前方被攻破的柳林庄:“谁敢种,就是眼前这种结果!”
他目光森寒冰冷:“流贼,就象蝗虫,所过之处,不会有存活的东西,直到掠无可掠,百姓死绝。”
八条插口道:“是啊,不过看各地土豪的坞堡,却活得很好,看样子多能挺到乱世结束。”
孔三叹道:“是啊,那些寨子难打,这千里白骨,九成九,是那些没有自保能力的普通百姓罢了。”
他目光看着远处,喃喃说道:“不要让我们的家人,也如这对父女一样……”
……
巡山营挖了个大坑,将所有的尸体埋在一起,一个高高的坟堆,在旷野上静静立着,乱世之中,能有一个坟墓已经算好了。
临走之时,柳林庄剩余青壮全部被带走,那些妇孺自然只得跟着。寨子破了,家中又没了男人,哪天土匪来攻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