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虽然粮饷分额减了又减,仍然一年有近五百万之巨,余镇,一般只有几十万两,蓟镇同样如此。
而论大明收入,万历中期,朝廷每年夏粮秋粮,约有二千六百多万石,其中户部的太仓银库,每年约收银三百六十多万两,军费加余者支出,每年已经有所亏空,辽东战事一起,财政更是入不敷出。
三饷加派,从万历四十六年到现在,这些年中,共征收白银约二千万两,然到眼下这些年,每年的军费开支,都高达到八百多万两,加上余者支出,仍然入不敷出,辽饷,就是其中沉重负担。
锦州大战后,观清国情况,似乎辽镇的开支,可以缩减了,特别崇祯帝,重点要扶持杨国柱,蓟镇的军费,需要大大增加,大明现在情况,开源已经不可能,只有节流,还有挪移。
所以蓟镇的开支,很多人,就盯上辽饷,不要多,只需挪一半过来,就足够杨国柱所用,可以编练很多新军了。
当然,说得轻松,事实极难,如晋商一样,辽饷,是上下一个非常庞大的利益集团,多少人在其中受益?就是内阁,可有一人,没在当中分润好处?
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各级官员深深明白这一点,所以都不敢深刻表明自己态度,只敢含糊不清的说几句。
辽饷的支持者,也是振振有辞,他们言,辽镇与山海关,现兵马有一、二十万。
以每兵每人每月一石粮计算,一年就需粮食二百万石,还有各样一应花费,事实上,现今的兵饷,其实远远不足,士卒每年都有拖欠,更不用说,还要减少军费开支了。
还有,辽东大战后,东奴虽有受挫,然整体战力,还是超过大明(如果排除王斗在外的话),只需暂时的休养生息,就可以保持对辽东的攻势压力,所以更要修缮城池,增添兵甲,这都要钱。
所以说,辽饷。不能减少,更不能挪移,不但如此。因辽东防线,增加到义州一带,还需增加一部分。
收复城池,当时虽然振奋民心。不过带来的苦果,是现在必需承担的,除了极少数人。无人敢言放弃义州,将防线收缩到锦州,所以平西伯吴三桂,辽东巡抚邱民仰等人,要起粮饷,也是理直气壮。
对崇祯帝来说,辽东兵将。不得不安抚,恐这些丘八一个不好,哗变,甚至转投东奴去,那样的后果。是他不敢承受的,毕竟历年降事清国的官将,有很大部分,就是出自辽镇,早有先例。
剿灭流贼的关键时刻,辽东不能乱,只是,辽饷不削减,蓟镇的开支何来?
看朝野纷争,连作为兵部尚书的陈新甲,一样含糊其辞,崇祯头疼无比。
最后,陈新甲又低声提起一事:“东奴已遣使而来,密居会同馆内,观其意,有议和之心,未知圣上之意……”
……
三日后,京师,会同馆。
中国历代都城,都设有接待宾客之所,汉之后,多为鸿胪寺,其一个重要功能,就是接待藩属贡使,可谓古时的外交部。
明时,设立会同馆,由兵部所辖,设大使一人,正九品,副使二人,从九品,代替鸿胪寺功用,不过会同馆的主管官员,仍然加鸿胪寺少卿衔。
明时会同馆,还是全国驿站的总枢纽,地点就在大兴县东王府街乌蛮驿旁,此时,一个汉人打扮的中年人,匆匆回到会同馆,到达门口时,他呸了一声,心想:“这南朝明国,越来越衰败了,连京中街道,也是如此。”
这京中道路,很多地方,青石板已经不见了,到处是坑坑洼洼的土路,积起厚厚的泥沙粉尘,此人出门办事,为了不吸人注意,很多地方,都是步行,结果走得一身一脸的灰。
回到馆内某处,推开一门,内中同样有几个汉人打扮之人,个个脸上,皆有阴沉凶戾之色。
屋内气氛严肃,一个年约五十,看起来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