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便禁不住偷偷把眼睛睁开一道小缝,眯着从缝儿里头看眼前人。
同样是修炼,道黎老祖看起来得心应手的很,薄唇微抿,在那玉床上一坐,整个人甚至比那玉床还要像用玉石一点点雕琢出来的宝物。
杜云停一眼接一眼看他,从眉上痣看到眼睛、鼻子,越是看越觉得师父生的好。也说不出是哪儿俊,但比他所见过的其他人都要好看。
甚至比女修还要好看。
他心中正想着,就听道黎老祖头也不抬地淡淡道:“修炼时,不可分神。”
这一句又把小徒弟给吓回去了,心惊胆战赶忙把眼睛闭好。只是被骤得一吓,气息也有些乱了,那一缕好容易培育出来的道气竟有些不稳,于丹田中四窜。小徒弟额头渗出密密的汗,隐约觉着身上发烫,忽的察觉有一只手于他背上一拍,轻而易举便将他那郁结的气解开了。
杜云停一头栽下去,鼻尖触碰到一角白衣。
道黎老祖抱着他,问:“这么怕?”
杜云停还有些胆寒,忙抬起头来道:“师父,我乖乖的……”
他脸颊微微一鼓,也有些被自己的坐不住气到了,吸着气把眼眶的那股子酸意憋下去。
“我专心,不会乱看了……”
道黎老祖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的伸出手来,面无表情在他腮帮子上掐了把。
杜云停:“?”
他怔怔张了张嘴,欲要说话,老祖却把另一个腮帮子也捏住了。就像揉面团似的,那脸落在他手里,被从上揉到下,皮肉都快被揉得更软和了。
杜云停脸上都微微有些泛红,又想说话又不敢说,只好委屈巴巴受着。揉着玩了好一会儿,道黎老祖终于把手松开了,道:“好好修炼。”
小徒弟讷讷。
道黎老祖又道:“再不乖,就揉脸。”
杜云停:“……”
杜云停:”!“
他是当真讨厌揉脸,偏偏他打生出来就是那种容易惹人疼的,眼圆,脸又鼓,扎两个小揪揪,看起来乖巧的很。就算是当时杜府里头负责伺候他的丫鬟,也趁着他小揉过好几次他的脸。
她们都当杜云停不记得,殊不知杜云停记忆力好的很,一个二个记得清清楚楚的。
揉得多了,杜云停就打心眼里头不喜欢。他只好耐着性子修炼,但这性子坚持不了多久,没一会儿,小孩的眼神又开始乱飘了。
道黎老祖果然是个严师,说到做到,虽然眼睛压根儿不曾睁开,却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小徒弟不老实的动作。
他伸过手来,就把小徒弟按住,把那脸颊上两块鼓鼓的肉都给揉红了。揉的小徒弟成了小可怜,拽着他衣角哽咽着说肯定不再犯。
但老祖也只在修炼上不容他疏忽,其余的地方却是当真宠他。杜云停幼时只因睡了一觉,醒来母亲便悬梁了,为此生出了些阴影,并不敢自己去睡。
偏偏他又不肯说,只踟蹰着在殿门口打转,瞧见师父只在那儿专心修炼,便咬一咬牙,强行鼓舞着自己,让自己往旁边的侧殿去了。
他向床上一倒,给自己小声催眠。
“不怕,快睡——半点都不怕!”
“……”
骗人的,他果然还是好怕。
杜怂怂又下床了。他小声问殿前的仙鹤:“师父不休息?”
仙鹤是灵兽,早开了窍,能口吐人言。听了这话,它偏偏头,倒像是很不能理解,“老祖为何要休息?”
杜云停也不明白,只是茫然,“人难道不是都该休息?”
仙鹤叫了两声,像是在笑,笑的头也弯下去。半天它才道:“老祖已是化神期。”
莫说是人了,道黎老祖目前倒更近似于神。
……
这意思就是不需要睡咯。
杜云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