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斑M1制式头盔愣了愣。
哈里斯抱歉的解释道:“不好意思,年纪大了记忆力衰退,我说怎么找不到它了。”
说着回身怒骂儿子吃吃吃,就他妈知道吃,让你把房间打扫好别妨碍到客人;肖恩被骂的很是无辜,手里拿着披萨小声念叨我每天修6台车,哪有时间打扫。
许景再次看向哈里斯那可以用残破形容的身体:“……您参过军?”
“oh no,很抱歉。”哈里斯脑袋低垂连连摇晃:“同样的,很抱歉。”
“该道歉的不是你。”
有些时候站在受害者的角度没有什么普世价值的“有罪的国家而不是人民”,但老哈里斯这副样子许景也很难说他是那场需要所有国人铭记的战争的加害者。
“我知道,我知道,是这个国家。杜鲁门骗了我们。”哈里斯坐回椅子:“这个国家发起了太多战争,罪恶的战争。”
“这个国家总是如此,满口仁义道德说着为正义而战。”许景讥笑地回道。
哈里斯再次露出难看的笑容:“本以为是为了正义,直到在战场上遇到那些顽强的游走在丛林同我们打游击战的军人,我动摇了,也许他们才是正义。”
“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国家。”
“那是一场追击战中,我失去了三根手指和一条腿……”
哈里斯举起残缺的右手絮絮叨叨叙述,许景静静听着那场战争亲历者的回忆,还要加上“加害者”视角三个字。
一旁肖恩继续用黑不溜秋的大手吃披萨,修车很脏,时间长了手怎么也洗不干净,永远都是黑色。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的儿子还会服役,并且参加阿富汗战争,是阿富汗对吧?”许景问道。
肖恩收起漫不经心神情整肃:“那场灾难不该由平民承受,我的未婚妻在那场灾难中去世,同样的,我也很抱歉为阿富汗的平民带去灾难。”
许景下意识想反驳,可仔细一想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为什么要把房间出租?”许景转而问道。
“前段时间有两个小伙子上门推销说把房子挂到爱彼迎每个月能赚几百块,还可以为客人餐食。结果一个多月时间只有你一位客人,我都以为他们是骗子。”
“如你所见,我和我的儿子很缺钱,他的耳朵在阿富汗炸伤了,所以每次讲话很大声,我也要治病。原本还能维持,可金融危机来了。”
“差劲的国家。”许景嗤笑道。
“差劲的国家。”肖恩重复道。
关于这点俩人立场一致,没附和的老哈里斯大概也是这样想的。
许景起身上楼,哈里斯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今晚的房间和吃的不收费。”
…………
回到房间,许景打开电脑将测评表格删掉,在爱彼迎调研最上方用加粗字体写下两个字: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