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姜羽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周建国。
周建国从世子姜羽的眼神中竟然感知出了一丝恐惧。
此时的世子姜羽内心的确是恐惧的。
他恐惧的不是公子飞要杀他,也不是恐惧会丢失君位。
他开始恐惧天子护送他返回申国,到底是助他夺回君位。
还是将他带来,送给公子飞处置。
以示对公子飞交好的诚意。
甚至世子姜羽更大胆的往前设想了一步。
设想是,此时申国君位是不是已经被天子当成了诱饵?
诱使申国国内公子们相互残杀,诱使士大夫们相互争斗。
天子送自己回来,只是为了逼迫公子飞。
从而让公子飞狗急跳墙,将申国的朝局搅得更加天翻地覆。
最让世子姜羽胆寒的是,天子的两万大军正紧随其后。
随时都可以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将混乱的申国一举吞并。
世子姜羽甚至脑海中已经浮现出申国宗族被屠戮的场景。
周建国看出了世子姜羽的恐惧与疑惑,冷笑一声说道,
“舅舅是不是在想公子飞为何会给寡人写信?”
世子姜羽没有言语,只是又冷静的捡起了地上的竹简。
再次看了一遍公子飞的信件。
世子姜羽突然回想起了刚刚天子说的一句话。
就是此书信的确笔迹潦草,一定是仓促之下所写。
世子姜羽又用手指磨了磨竹简上的字,
发现墨迹还没有干透,稍稍用力一擦,竟然能擦下墨汁。
潦草与字迹未干,这两点看来,书信的确是刚刚写出没多久。
再加上以这时间来推算,看来天子的确没有时间与公子飞提前密谋。
世子姜羽突然长舒了一口气,注视着周建国,淡淡的回道,
“王上用兵与做事,都善于心计。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舅舅不会以为寡人要拿你去与公子飞做交易吧?”周建国揉着酸腿问道。
世子姜羽也从刚刚的惊慌失措中缓了过来。
刚刚的那一刹那的恐惧,也是每一个明君都会思考到的层面。
各国世子作为君位继承人,从小所受的读书的苦。
可是远远超过了一般人读书的苦,每日能睡上个两三个时辰亦是奢望。
绝大部分默默无闻勤奋学习的君主与世子很少在历史上留下名号。
但是个别昏庸无道的却能永留史册。
不过大多数记载的昏庸无道还大多是被人抹黑的。
就像周王室前任君王,周建国这世记忆里的父亲周幽王。
世子姜羽做了这么多年的世子,又掌控申国数十年。
虽然性情有些缺陷,但他绝不会让自己在史书上被记载成庸碌之辈。
“有过一丝疑虑,但是很快就被我自己否决了”世子姜羽淡然的回道。
“为何?”
世子姜羽把竹简重新递回到了周建国的手中,说道,
“不就写在这竹简之中了吗?”
周建国接过竹简看到几个变模糊的字,畅然一笑道,
“看来寡人舅舅还是保持理智的。如果寡人要想与公子飞做交易,何必这么麻烦?但是话也说回来,寡人一直觉得公子飞不是舅舅的对手。”
“为何?”世子姜羽问道。
周建国在马上颠了一路,实在太累。
也顾不得天子身份,直接睡躺在了身后的杂草上。
长出了一口气,咬着牙用力的拉伸了一个懒腰。
“还是草坪舒服。”周建国接着说道“这个局面有何难懂?公子飞虽然控制了国都,秘密继承了君位。但也只是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