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不能为他酒宴饯行而愧疚。
他对他说,离开也好。离开这是非之地——这是非颠倒之地,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你是我们加入汪氏以来第一个离开的,但应该不是最后一个。我估计还会有更多的人要离开,也可能包括我。不是我们想要离开,而是是别人要我们离开。别人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谢罕离开后不久,马科也决定要离开。一段时间以来,他一直生活在煎熬之中。深圳那边有家公司曾多次请他,他一直没有答应。孩子还小,又没有老人帮忙照顾,妻子家里单位两头赶,已经够辛苦的了。有他在家里,多少会有一些帮衬。
他一直为当时在会上慌不择言说出的那句话而懊悔。现在谢罕走了,走得很硬气。而他还要在这里苟且偷生。这是个可以偷生的地方吗?
被黄云天大闹一场的印刷品付款风波早已平息,他让黄康华给签了字,结了账。但谁能保证没有下一场风波和下下一场风波呢?
如果他明哲保身,逆来顺受,他应该是可以平安无事。但这样做偏偏让他内心不得安宁,无比痛苦。你只是表面上没有谢罕那么硬气,但你骨子里和谢罕又有什么两样呢?
塞翁失马,安知非福。走出去,说不定能走出一片新的天地。就像当年背井离乡的华侨。想到这里,马科心里竟然有了一点小小的激动。
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连他都待不下去,他不明白一向心高气傲的李非怎么还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