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有上百门小炮一起发射。
从几两到几斤的炮弹呼啸着喷射而出,跃过营栅,轰向河岸边的鞑子骑兵。
明军的营地选址很有讲究。
故意选在绣水河东岸,虽然距离河有段位置,但却正好又在火炮的攻击范围之内,为的就是等鞑子半渡之时,放炮攻击。
而且算好了渡河后必然会影响攻势节奏,甚至会聚集一起,加大密度。
这正是半渡而击。
战马嘶叫。
那些刚淌过河,还没跑起来的骑兵,挤的很密集,然后就被一通炮猛射,血雾阵阵,瞬间就伤亡了得有几十骑。
这炮声,这惨叫,这血雾四溅,血肉横飞的场面,就在近前。
重重营垒后面的神策军战兵,久经训练,可也不由大受震动。
赵小楼也看的心突突直跳,甚至那一轮炮响后,他感觉自己耳朵嗡嗡叫,什么都听不到了。
而刚开完炮的炮手们,却没心思管这些,他们已经在各自炮长的喝令下,迅速抄起炮刷开始清理炮膛,打湿的泡刷在炽热的炮膛里扫过,炮膛传出哧哧的水汽蒸发之声。
装填手已经迅速填入一包定装好的发射药,然后塞入实心炮弹。
其它士兵把移位的炮车炮架重新复位。
他们动作有素,此时全神贯注,按着平时日复一日的训练展开,都没时间管其它。
当装填完毕,炮长瞄准,当号声再吹响起时,点火。
第二轮齐射又开始。
炮位上再次扬起烟雾,遮蔽了视线。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哨烟味道,炮兵们闻着却感觉无比的熟悉和陶醉,甚至让人飘飘然。
他们被刺激的极度亢奋,迅速的又完成了第三轮清理和装填,然后再次发射。
河滩,先过河的虏骑倒下大片,这火炮虽然看似杀伤力不高,但这么挤在那里轰,其场面还是非常吓人的。
上百骑的伤亡,遍地的血肉,远比近战博杀来的更惨烈和惊人。
一些满八旗甚至都被这三轮轰的失魂丧胆,晕头转向。
三轮齐射后,那些铜炮铁炮甚至已经变的烫手,甚至无法再继续连发,只能让他们稍稍冷却。
炮长们已经利用这空当,开始喝令,让炮手们准备下一轮改装填霰弹,放近些再轰。
李宝泉看着鞑子骑兵继续发起冲锋,大声吼着,“该到咱们了,都竖起耳朵听号令。”
“听到铁哨声再放铳,”
“必须放近了打。”
营外早就有提前作好的标记,标好的距离。
每十步,都有好几个明显的标记。
眼看虏骑冲近百步之内,营中军举铳放射,紧接着吹响长声喇叭。
听到长声喇叭响起,排在最前一层的李宝泉大声吼道,“准备1
他们平时训练以四十一弓为距打靶,大约是六十多米的距离,鸟铳射程崇祯时约一百二十米,不过绍天朝的鸟铳是改良型,射程大大提升。
但平时训练,还是打四十弓距离。
敌近百步,已在射程,只不过这种距离,无法要求精准,不过对阵之时,火铳手强调的是齐射、轮射,要的是排铳齐射打击,而不是单个精准。
赵小楼听到队长李宝泉大喊一声放,于是赶紧打开火门射击。
一铳打完,也顾不得去看打中没有,赶紧开始洗铳,用通条将铳膛清理干净,然后赶紧从腰间火腰包里取出一个定装纸弹药包,撕开装填发射药,再用捅条把火药捣实,再从另一侧铅弹包里取出一枚铅弹。
因为铅弹是统一铸造的,所以比铳管要略小,他还必须得取一块油纸把铅弹包起再捅入铳底,保证气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