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很聪明,知道应正齐权力比沈天和大,连忙开口说道:“应大人,应公子所说一点也不差,是这个钱少成先动手的。”
如果能博得应正齐好感,没准能被当堂释放。
“这么说,对方挑衅在先,见贤又是误杀,沈大人,这该如何判决才好?”应正齐饶有深意地看着沈天和。
“这……应大人身为刑部侍郎,对刑名律法之事,定然比下官精通,这案子应大人觉得该怎么判,便怎么判。”沈天和非常知趣。
正当应正齐想要说出自己的意见之时,一声音在堂外响起。
“杀人偿命,乃天经地义,两位大人还有何疑问?”
钱良业在府中下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走进了城衙大堂。
“下官拜见钱大人!”沈天和见钱良业到来,赶紧上去行礼。对方可是吏部尚书,官职高自己好几品。
无奈,应正齐也只能抱拳行礼:“见过钱大人!”
根本不理会两人,钱良业径直扑到钱少成的尸体上,掀开白布,双手攀上他的脸,他眼睛血红,胸膛剧烈起伏。
“少成,少成,爹来了,不用怕!”钱良业轻声细语,似乎钱少成只是睡了过去。
“钱大人,还请节哀!”沈天和见状,出口安慰。
“少成,你不用担心,爹一定替你报仇,谁杀的你,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钱良业猛然站起。
“沈城主,依据我大卫律法,杀人该当如何?”
闻言,沈天和愁眉深锁,他看了一眼应正齐,发现他脸色铁青,又看了一眼钱良业,发现他正用吃人的目光看着自己。
该如何选?
一个是正三品,一个是从二品,罢了罢了,死就死吧。
“回钱大人的话,依照律法,杀人者,偿命!”沈天和闭上眼睛,缓慢说出。
“既如此,你们在这里讨论什么判决,有何意义?”钱良业继续逼问。
“钱大人。”应正齐站了出来,“虽说令公子是犬子所杀,但前因后果你没了解清楚,就妄下定论,未免太草率了一些?”
“前因后果?”钱良业不屑冷笑:“哼,杀人就杀人,还谈什么前因后果?你现在顶撞我,我杀了你,也有前因,那我是不是就不用偿命了?”
“你……”应正齐语塞。
“沈城主,还不宣判?”钱良业催促道。
“这……”沈天和还是犹豫。
“还有问题?”
应正齐冷哼一声,得意出言:“钱大人,想必你不清楚,刑部和大理寺对大卫的每件案子,都有干涉之权,所以这里,还是我说了算!”
听他这么说,钱良业气得大叫:“我就不信了,法理昭彰,皇城靖麟,天子脚下,有谁杀人了还能躲过王法的制裁不成?”
他说得铿锵有力,正义使然,钱少成不久前,刚在醉红楼门前打杀一个年老乞丐,这件事被钱良业压了下来,以至于钱少成能继续逍遥快活,此事他好像彻底忘记了。
但也正如钱良业所说,天理昭彰,如今钱少成身死,也正应了那句话: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钱大人,恐怕你有所不知,杀人分三种:故意杀人,间接故意杀人,还有过失杀人。令公子的死,实属意外,何况还是他先动的手,所以犬子属于过失杀人,罪不至死,顶多十年牢狱。”
“应正齐,你敢这样判?”钱良业眯起眼睛,略带威胁说道。
“有何不敢?”应正齐丝毫不畏惧,迎上他的目光。
两人缓缓走近,几乎鼻子贴鼻子,互不退让。
可惜南宫定的两个支持者,本来站在同一阵线,如今因为此事,反目成仇。
“信不信,我当堂就将应见贤就地正法?”钱良业已经开始丧失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