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野兽一般的声音咆哮道:“既然你记得以前的事情,那你凭什么来指责我?凭什么?”
陈教授后退一步,用诚挚的眼神看着另外一个自己说道:“我觉得你活到今日这个岁数……大概应该已经和这个世界和解了吧?”
“哈哈哈哈!”
陈友平癫狂笑道:“和解?你是在说笑话吗?你这个白痴,一把年纪都活到了老狗身上的大白痴!你难道忘了老师是怎么死的?你忘了翠翠是怎么死的?还是说……你忘了阿爹和阿妈是怎么死的?你让我怎么和解?”
陈教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似乎无言以对。
但陈友平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陈教授!
“看来另外一个时空的我,已经有些老年痴呆了!那就让我来帮你回忆回忆,这个世界对你的恶意。”
陈友平迎着暴风雪癫狂的咆哮道:“你的也是我的老师,他一生都在致力于让虞夏人吃饱饭,他本应该享受万人敬仰的待遇,放在古代他就是神农伏羲一般的人圣……但他的下场呢?他却死在这片冰原上,被人用锄头敲碎了脑袋。”
“阿爹和阿妈又是怎么死的?你忘记了?他们在西江省的老家,他们本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可是收上来的粮食却充了公,自己活活饿死在了田里!”
“还有翠翠!你不会忘记她了吧?一个活泼可爱的海城大学生,家中世代书香,本应该有美好的未来,却被发配到这流放之地来忍受饥荒和折磨!她最后可是在我的面前,亲手割断了自己的脖子啊。”
陈友平双目赤红,盯着陈教授问道:“那你来告诉我?我要怎么和这个世界和解!我爱我的国?可谁来爱我啊!”
……
宋子瑜作为旁观者,听到最后一句话,忍不住也不寒而栗。
听着另一个陈教授对这个世界的控诉,不为人知的历史被翻开了满是脓水的一页。
难怪陈老晚年来无儿无女。
原来他这一生,背负了太多。
或许,他们这一代人,就没有幸福过。
……
血与泪的控诉随着陈友平的抽泣渐渐平息。
陈教授看着陈友平说道:“你讲的这些事情我都埋藏在心底,我的内心曾经也支离破碎。但我还记得老师的话……老师告诉我们,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了自己是一个虞夏人……母亲打孩子的事情时常有之,孩子长大了难道还要打母亲?你不会连这个道理都想不通吧?”
母亲打孩子,时常有之。
孩子打母亲呢?
这算什么?
陈教授温言细语说道:“虽然这辈子我饱受苦难,但我时刻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首先我是一个虞夏人,其次我才是别的身份。作为一个虞夏人,就不应该做出出卖虞夏国的事情。”
“你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但你都不应该把老师的心血和结晶交给猎头资本!”
“你的做法,和老师的理念背道而驰。”
“老师的投身农学的初衷就是为了让全天下的人有饭吃。”
“我们追随老师的原因,也是因为理念和家国情怀相投。”
“但你现在所作所为,却偏离了本我,真我,自我!”
“你应该醒悟了!”
陈教授沉声呵斥着,声音如同晨钟暮鼓经声佛号。